意难平+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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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难平+番外》

 吉利向帝梓元行下一礼,“侯君,殿下让我问您,可还记得数月前在青南城和他的约定,殿下言他必不负当初所约,也请侯君守诺,夺回军献,以全他和施老将军的师徒之义。”。

  三个月后,施诤言在军献城率数十万军民祭天,向云夏百姓昭告四年前北秦栽赃、三国始乱的真相,一时云夏之上群情奋涌,北秦风声鹤唳。

  对不起。

  韩烨在神情满是讶异的少年肩头拍了拍,望向城外。

  温朔弯着眼抓着韩烨的袖子一个劲地献宝。

  “哎哟,我的小殿下,您慢点儿!哪个不开眼……”侍奉公公尖利的嗓音卡在半空,翻了个回旋儿落在地上,连糯米团子都未及扶就已瑟瑟跪地。

  若不是吉利有准宗师的武力值,怕是已经被帝梓元这股骇人的气势逼得溃不成军。他连走两步,堪堪压下心神急忙拦住帝梓元:“侯君息怒,侯君留步。”见帝梓元状若未闻,他高声道:“侯君,殿下调了尧水城唐石将军的六万大军去邺城!”
  “本王不想如何,本王今日只想让贵妃娘娘听一听,十三殿下想要的是什么。”帝梓元抬眼,目光灼灼,“谨贵妃,他想要的不是一个如傀儡一般的天子之位,不是一个靠阴谋之术控制的朝堂,他想堂堂正正做大靖的天子,为万民造福祉,为天下启盛世。你是他母亲,他如今年少,所有他不能做的,还做不了的,你都应该替他承担。”

  韩烨在怀城养伤的这几年,很是新添了一些习惯。以前他处理政事忙碌,日日不得懈怠,极少有闲下来的时候,现在却会每日清晨都在林中坐上一两个时辰,也不和人闲聊,就安安静静的坐着,听鸟鸣风过,一个人自得自乐。

  帝家已经到了以侯府名义向百姓借粮的地步,可见存粮早已告罄。这一年晋南出兵出粮,几乎是竭尽全力来打这场仗。就算是他这个大靖太子,在这场国难里,也未必会比她做得更好更多。只是这些事落在父皇眼底,怕是他只会以为梓元是在拉拢民心,争夺军功。
  帝梓元披着一件雪白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容貌,只能隐隐瞧见她清丽的容颜,但只这么惊鸿一瞥,今日的她便带了平时不轻易显露的出尘贵雅。

  随着连澜清的话落下,压在李忠脖子上的刀又近了几分,他脖子上落下鲜红的刀印。

  韩烨没有应她,只是笑着将剥好的葡萄又递到帝梓元面前。这回帝梓元没有一口吃下去,而是用手接住递到韩烨面前,“挺甜的,我吃够了,给你。”
  这也是这些年来无论帝家遭受了什么,帝盛天始终不入帝都诛杀嘉宁帝,不过是因为,当年太、祖弥留之际,她亲手接下了这道圣旨,为大靖安宁立下了一生的承诺。

  这其实不怪旁人,短短时间内沐王昭王皆死,越王韩越远走南地不知所踪,太子身处性命危旦的西北疆场,等大靖朝的朝臣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皇帝陛下身边除了一个三岁的小皇子韩云,竟已没有一个在王朝危难时可以继承江山的成年皇子了。所以这种机遇下,于朝臣而言,皇宫内和自家沾亲带故的宫妃诞下皇子变得格外重要。

  帝梓元有些意外,却也欣赏刚才此人护阁之举,耐下性子问了一句:“你是何人?”
  她是为什么活了下来呢?君玄眉眼里的脆弱痛苦化成一层层坚硬的冰峭,直到她的手不再颤抖,心底深处无穷无尽的痛苦被掩埋至最深处。

  此言一出,帝梓元也不管众人反应,喜滋滋地转身朝山上走。她身后的一众大臣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摇着头笑着跟在她身后,暗道摄政王居然还有些少年心性,倒是难得。

  吉利小心地朝她看了一眼。这两年小皇子长开了些,倒是越发像太子殿下了。
  “那又如何,你也知道是殿下赠予我所有,那自然便是我的东西。”

  “温朔!”唐石声音一重,沉眼扫向他,沙场老将的铁血之风显露无遗,声音里带了掩不住的愤怒,“本将连太子戍守在邺城都不得而知,又怎么会有太子谕令,更别说驰援邺城!”

  离了内堂大院和连澜清的视线,莫天又变成了那个万事在握的帝王,闲庭散步般朝拉着帝梓元朝梧桐阁而去。
  入夜,华宇殿内,琉璃灯辉,帝梓元正在批阅奏折。

  鲜红的缨络在头盔上扬展,即便隔着数米,余粮也能感受到源自那人身上浅浅弥漫的深沉凌厉。

  他们脸色蜡黄,身上零星搭着几块发臭的破布,大多一脸脓包或咳嗽声不断,这些乞儿见到陌生人时惊惶恐惧的眼神让人不敢肆意走进。他们紧紧护住身前生锈的铁盘,一脸警惕,里面盛着剩菜剩饭,有几个盘中甚至有蛆虫爬来爬去。

  怀城,这一日落日余晖刚洒满怀城,莫霜如往常一般提了两瓶梅子酒策马去了城外竹林。

  韩云离两人最近,他默然看着谨贵妃僵硬的神情和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惧,心底轻轻一叹。

  “子安看出不妥,他才真正生了立永宁为储之心,但我和永宁都言词拒绝。后来那封永宁亦有为储资格的诏书,不过是你父亲为了警醒你而已,可惜你看不清他的苦心,执拗地认为我们将你视为弃子,反而在朝堂树立派系,拉拢群臣。”
  “好,周放,燃起战鼓,打开城门,随本将迎战鲜于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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