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瘾南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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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瘾南吱》

 “卖身契”这三个字骤然传入风细细耳中,却是顿然拂开了她心中所有的谜团。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脑中许多观念,与这个世界的固有观念自也截然不同。譬如嫣红、嫣翠乃至厚叔厚婶,在她想来,与她虽是分属主仆,但从主观意义上,却仍是独立的人。却是一直到了此刻,她才忽然发现,原来她们真真正正是依附于她而生存的。。

  既来之,则安之,好歹我也是占据了无上优势的穿越党之一呢。

  她们二人都不说话,那边杜青荇却已很快的接了口:“我倒是觉得那位庆丰侯风仪出众、气度不凡呢!只是他那张面具还真有些刺眼,尤其是对着阳光的时候!”

  风细细点头,顺势问道:“琳琅她还好吗?”从瞿菀儿与宇文璟之口中,她其实已得知了宇文琳琅如今的情况,这会儿再问这个。其实却是试探多过询问。

  无谓笑笑,宇文璟之道:“你放心,在这公主府里,还没人敢乱传我的闲话!”

  她这一句话,本是不明内情的实话,然听在风细细与瞿菀儿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滋味。二人不约而同的互换了一个眼色,流露出的,也都是同一个意思:宇文璟之也知道了吗?

  话音未落,她已一个转身,朝着嫣红等人略一示意,径自的去了,嫣红等人忙自跟上。
  估摸着一行人已离了小院,嫣红才忙忙的蹲下身来,从腰间抽出帕子,递给嫣翠,低声的道:“莫哭!小姐她没事!只是才刚侯爷来得及,我还未及同你细说!”

  她出身世家、骨子里天然就带了十成十的傲气,宁是死了,也绝不肯服低人前,将自己的心掏出予人任意践踏,即使那个人是她心心念念,一直不能或忘的旧日恋人。

  也不知是否看出了她的意思,宇文琳琅笑了笑,道:“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可却没有多少人知道,其实我一直有些惧怕父皇!”
  朗朗一笑,男子正欲开口时,远远的忽然传来阵阵呼喊:“公主……公主……”山间空旷,这声音便远远的传了开去,甚至引得回音回旋,阵阵不绝。

  心中瞬间转过千百个念头,但最终,瞿菀儿却还是下定了决心。从前的事,她终究不能当作没有发生过,不管风入松变成什么样子,她还是想见他一面,将话说得清楚明白。

  右前方。忽而传来一声男子的轻咳,带了几分提醒之意。
  宇文琳琅放下茶盏,一挑秀眉,才要说话时候,却忽然皱了脸,微红了双靥的匆匆起身,朝身后的秦嬷嬷招了招手,丢下一句:我去去就回,一个转身竟就走了。

  一边的嫣翠也满是不置信的看着风细细,那模样,倒好像是今儿第一天认识她一样。

  苦笑坐下,风细细有些烦躁的随手取下头上所戴帷帽。帷帽这东西,那是看上去很美,戴在头上,可实在并不舒服,若不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不想太过张扬以致引人猜疑的话,只怕无论嫣红等人如何劝说,风细细也是不愿带上这玩意的。
  换在从前,她也许还担心刘氏会用出什么强硬的手段,但如今她既与宇文琳琅交好,又得瞿菀儿关心,只要刘氏尚有一念清醒,就断不会行强行逼迫之事,徒然坏了自己的名声。

  听他这么一说,宇文琳琅顿觉无趣,当下斜眼去看宇文璟之,摇头叹道:“真是可惜了!”

  宇文琳琅当即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们这就走吧!”却是绝口不提向宇文琼玉辞行一事。
  嫣红如何不知风细细这是想托病不出,当下点头道:“也是!越性病到大爷回来也罢了!”

  “三爷如此看重,我却万万不敢当!”她冷声开口:“三爷若真觉劝解有用,何妨自己去说!”

  这么一想,原先所想的美事一桩,俨然已成了风险大过收益的冒险,不做也还罢了。
  风细细无语。事实上,有很多事情,她都不太愿意去深想、深究。严格说来,她并不是个浪漫主义者,她吃过苦,知道钱财的好处,所以从头至尾,她都没想过要净身离开风家。这个世界不比从前,她需要银钱,也需要身份,只有这些,才能让她安逸的、有自保之力的活下去。所以她试着交好瞿菀儿,企图借力瞿家,摆脱被动的局面。

  张了张口,风入槐忍住几乎便要脱口而出的训斥之辞,勉强道:“那你想如何?”不管如何,刘氏总是他的生身母亲,眼看风细细在他面前如此大放厥词,怎由得他不怒。若不是他天生性子平和,风细细又是女子,只怕他真要当场摔了手中茶盏,戟指风细细破口大骂了。

  没料到她会问起这个,嫣红明显一怔,但很快的,她便强笑着摇了摇头:“想是才刚回屋的时候,偏有风来,扬了粒砂子在眼里的缘故!小姐又胡思乱想了不是?谁会给我委屈受呢?”

  也正因此,对于他的自剖之词,风细细是一句也不敢信的。

  这阵子,许是诸事顺畅的缘故,风细细的睡眠却是极好,一觉醒来时,天已大亮了。她懒懒起身穿衣盥洗,才刚在桌边坐下,那边碧莹却已过来,看向风细细的神色间颇显诧异。

  想着铁面人的故事,风细细忍不住又是一笑,道:“也不知他家中可还有兄弟没有?”
  她的脑中在这一刻,更是只剩下了四个字——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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