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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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归田居》

 我掐了掐大腿,皮笑肉不笑,跟他赔不是,“老师,我错了,那次我真的是无心之失,你就原谅我吧?”。

  “你现在适合和我谈这个吗?”他两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身体靠在桌子上轻轻浅浅地睇着我,继续说:“刚才你烧到39度,一点自觉也没有?”

  许久没等到我回答,他抓着我手臂的力道重了几分,我少顷回过神,摇了摇头抬起脸,平静地望着他,说:“不是这样的,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姑妈不同意,我都能理解,我也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可这不该是我们俩的事吗?我不能,也不想置身事外,你应该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我承认,我俩在闹别扭。

  背后脚步声遽然接近。

  我巴在门边上看,吴思雨牵着他的手笑吟吟地进去了,她都恨不得把自己黏在苏幕身上才好。

  幸好苏幕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其实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苏幕是不会怀疑我的,再者,这种潜伏难度也忒高了些,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做不来,不过那是他们低估了我对苏幕的喜欢。
  他似乎很是高兴,眉梢都抬了抬,整个人愈发清俊逼人。

  钱多多见我不像是撒谎,这才不说话了,“但你要坐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我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是指谁,闫凛英在这方面从来不愿意遮掩。
  “妈——妈——我知道嘛,全天下就你对我最好了,不要生气哈,容易长皱纹……”

  我给自己鼓了劲之后,到底是微笑着出了门,然,刚走到楼梯台阶上,客厅里传来一阵愉悦的笑声,我的表情肌立刻僵了……ok,我只是需要多练习,多练习——

  他似是很高兴,拉过我的手一握,“那好,下次我们去台湾美食街——”末了,他得意地瞟了我一眼,一脸“我必定认得出你”的表情。
  我上楼找了套正经的套裙穿上,又搭了块披肩,然后化了个简单的妆,我才下去,冰箱里的牛奶都过期了,我干脆收拾了一下都拿下去扔掉。

  姑妈去洗水果,我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电视上还在播放那天事故的新闻,我突然想到那个孩子,待会去问问看——

  我继续点头,嘴角不自觉上翘,嗯,这个闫凛英还挺会端总裁架子的。
  简单的两个字,极轻的两个字,分量有多大?

  我脸色一变,姑妈也放下了碗筷,我们都望着苏幕划破的手指处慢慢渗出来的鲜红,衬着白色的瓷碗,红色更加刺目——

  “会不会放在其它车上……不过剩下的人都去别的县支援了,电话信号又差,我们要找也不现实……”我闷声说,现在的感觉就像思绪突然被拦腰斩断一样,了无头绪。
  临走,郑女士放话:把事情解决好了我再把女儿嫁给你,你俩分开一段日子倒好,都彼此静静地想想,这以后该怎么走。

  我瞄了苏幕一眼,低下头飞快浏览。

  我将手表戴到手腕上,扣到最后一格,虽然还有些松,还不至于掉出来。
  我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我是很可爱的,大学的时候就有超多人追我,楚楚也是绝色不过她太冷,除了一个白痴的卢铁成整天追着她也没有别人了。

  他洗完澡出来,我正在擦头发,我将灿煜抱给他,“你陪他睡吧,要用的东西我拿到你房里去,晚上他饿了你就叫我。”说罢,也不管他怎么想,独自上楼去准备。

  她已经换上了一件碧蓝色的长裙,长期的卧床使她变得苍白瘦削,肌肉几乎都已经萎缩,裙子穿在身上显得空空的,两颊凹陷,颧骨高凸,一双眼睛也深深陷了下去,我就这么看着,乍以为她会睁开眼睛看看我似的。

  我怒瞪回去,压低了声音说:“放手!”

  地震时,当我去县城找她,跋山涉水,不惜一切,或许我就该意识到:或许这种感情从不纯粹。

  奶奶笑了笑,眼角都是细密的皱纹。
  聪颖如他,此刻,肯定有很多疑问,我们又坐了一会儿,他却什么也没有问,直到屋内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喊,终于有人焦急地冲出来找我们,“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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