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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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多娇》

 眼看翻过山峦,鞍马山近在眼前,江欲晚方才传令减慢速度,我抬头,前方山顶,便可见袁军战旗迎风飞舞,嚣张狂傲,那一片褐色洪潮,仍在山顶念蠢蠢涌动,似乎只要一瞬间,便会倾泻而下,掩盖天,淹没地。。

  我便突然想起之前秦染的反应,不禁苦笑,这人真是处处精打细算,连这也要摆我一道,着实让我始料未及。

  “将军……”秦染上前,撩摆而跪:“属下有话要说。”

  说着他轻咳了片刻,将药碗递到我跟前,自顾自动手喂我:“从前我便这般待你,现下,我还是如此,我未曾变。”

  便在无数珍宝围绕的广寒宫,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能感觉到的却只有落寞和疲惫,然而,这些是永远不能说出口,它是禁忌。

  “那袁贼似乎已经有了必胜的信心,毕竟他手里人马比我们多得多。”许岩平望着前方战事,催促道,“小姐,事不宜迟,您跟我们走吧,将军一早安排好路线,守在这里只是拖着时间,小姐切莫耽搁了。”

  唯见眼色已冷透,恩爱已断尽,那昔日将我捧在手心宠爱之人,扯去一张熟悉的面目,陌生的令人惊疑。他的嘴一启一合,一字一句,清楚而冷然,宣布着萧家的死期,赵家的惨烈,珍妃的万死,还有我的罪有应得。
  我笑,笑看他略有闪躲的挪过眼,敛目以自稳,又夹过一些小菜,轻声道:“多吃些,你身子太弱了。”

  因着身处密林之中,所以袁鹏浩不敢贸然下山突袭,一来地势不明,二来对方是屡次让他惨败手下的江欲晚,因此,袁鹏浩还颇为顾忌。

  似乎绕过一座殿,两道弯,佟迩站在假山前停住脚,指着身后一条回廊道:“你从这里过去就能看见厨房,若是老李不在,就应该旁边的厢房里,去找找,赶紧把东西拿过来。”
  那“余妃娘娘”安然的欣赏,看着女子身搅如蛇,痛不欲生,唇边竟然有笑,我看着她,不由得心寒。不知怎的,她突然侧过眼,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勾起嘴角,得意冷晒。

  “那是……”曹潜余下的话吞入口中,转眼看了看我,没了声音。

  我调眼看他:“难道你也是企图挟天子以令天下?”
  我听见声音,猛地睁眼,见江欲晚一身牙白暗花的袍子,玉颜俊美,嘴角微微衔着一丝笑意,如寻常那样分不清真假。

  “恩。”我轻应,抬手,掀过盖在盘上一黄缎布,眼光一掠,只见眼前人一速度极快,猛地抽出靴子里一一把锋利匕首,快如闪电划过,直朝我这边刺来。

  “夫人,秦染待将军谢过夫人。”说着便是俯身一拜。
  等我和曹潜走到营地东边的时候,看见德妃正被人搀扶着从帐房中走出来,她瞥我一眼,嘴角有些许笑,却并未说话。

  江欲晚扶起我胳膊:“时候不早了,日后总还有机会再来看的。”

  “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
  德妃见我面迎头就骂,丝毫没有收敛,这一骂惹怒了我身侧的曹潜,上前便是一记耳光,打得德妃嘴角流血:“泼妇,小姐面前,哪容你放肆。”

  “回皇上臣名作佟迩。”那人轻声道:“皇上看来脸色有些差,不如先回去休息,这里臣回顾着娘娘,先熬些排毒药物服下,就等一个时辰之后太医将方子送来。”

  他又笑:“很好,重沄,我就喜你这性子,从前就知道低眉顺目的你,都是伪装,现下这般才是你本来面貌,很好,正对我胃口。”
  方愈点点头:“李哲不敢大张旗鼓的调查,对外还称你病重卧床,每日能入伽蓝殿的人,也只有佟迩和那两个丫鬟,只是这团火,怕是瞒不多久,江欲晚在宫里的眼线也不是白吃饭的,江欲晚一知你失踪,必会下血本到处寻找。只是不知,找到你,他会作何选择?”

  而对江欲晚我已经彻底断了念想,从北越王到李哲,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止无双嫁给他,于情,于势,于利益,于前途,我竟找不到一条可让江欲晚不娶她的道理来,一切皆是势在必行,我又何须不识时务呢。像是小唐说的那般所谓红颜命薄,也不尽然,老天总有偏爱,也分厚此薄彼。

  江欲晚带着孔裔先行进去,似乎有话要讲,而我则站在院子中,到处看了看。院子空房很多,却是被打扫的十分干净,没有灰尘覆落,院子里也没有杂草。

  那撕心裂肺的哭喊,惨绝人寰的求救声,仿佛就在我耳边,满满的灌进脑袋,惹了我一身疼,一身汗,已是感到空气之中有凝固般的窒息将我死死包裹其中。

  “不用了,我逗留片刻便走。”

  “到底是夫人皮肤太白了些,些许胭脂还是不够足,总显得没有艳色,不如再多用些吧。”
  二公子这般赶路,现下与跟隐藏的部队汇合,袁鹏浩突然消失无踪,这一切看来似乎格外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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