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在我眼里是无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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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在我眼里是无敌的》

 鱼丸睁圆了一双贼溜溜圆滚滚的大眼睛将初微望着,有些不相信又有些震惊,似受了一场莫大的打击。天呐,他没料得漂亮哥哥是这等人,桃华虐待如此可爱的他,他不站出来主持公道也罢了,怎的还支了一个贴心的招。世道险恶,他决定以后不再相信任何神仙!。

  这位贵客披着一件纯白的毛斗篷,身上穿的衣裳与桃华的十分相像,头上佩戴的玉冠衬的他面容如玉般美好,额间一簇金色图腾光泽流转。便是初微帝君。

  淡淡的青草味充斥鼻尖,她闻着初微身上的这股青草味吃的肚子滚滚圆。她扳着指头算了算,若帝君今日送的礼不贵重的话,她大概将本钱吃回来了,若帝君送的礼比较贵重,她还得再吃一些。

  他眼中的初微是个负心的汉子,仙界鼎鼎有名的美人儿瓷颜爱慕他许多年,他始终不娶人家;桃华跟在他身边当了他一场徒弟,他狠狠心竟然能将桃华推进焚天业火中,多么可恶多么绝情啊。

  方悦忽的冷静下来,胸有成竹道:“我迟早会坐上魔帝之位,你若杀了我,便是公然与魔界决裂,届时魔界的百万魔军压境,你有何能力阻止?”

  同一件事,交由男女分别来看,能生出两种可能。兴许杜若离开星归是为了她过得好,但在星归眼中,杜若只是不爱她了,是杜若抛弃了她。

  着青衣的少年抬头,神情很是天真无害,面貌越发让桃华觉得眼熟,语气老实道:“下仙在桃花坞周遭走了两圈,发现靠近西北门边的结界底下裂了一条缝隙,我是从缝隙里闪进来的。”语罢小心温存的望桃华一眼,双手扯着衣襟又将头低下去,只露一截白皙的脖子出来。
  一身玄色衣袍裁剪的恰到好处,袖口处以碧线纹了些许翠竹,一枚碧色璎珞挂在腰间,随着他的走动左右摇摆。来人身上带着一股天生的贵气,眉间英气纵横,乃是壳子最小的一个哥哥,也是最疼她的一个哥哥。

  隔几日,她成了初云天的第二个正式弟子,毕恭毕敬拜在初微门下,受下仙待遇,一跃成为初云天的三把手,羡煞一众在初云天熬了多年的仙君仙子。

  鱼丸他……果然是觉得晃自己肚子上的肉肉好玩才一直抖个不停的啊……
  当年初微领着还未成年的桃华到他的无生谷,第一眼,他便觉得桃华同初微很相配。俩人站在一处,一高一矮,一冷淡一清浅,既好看又养眼,两身白衣将他俩衬的超凡脱俗。

  不过几日不见,青年就行了桃花运,作为挚友的桃华有那么些为他高兴,同时也有一撮疑惑。

  流了这样多的血,估摸也是很疼很疼的,跟她身上的痛楚应该差不多罢?她蓦然觉得不那么痛苦了。
  帝君这些年来很少赴甚么宴,只有前些日子青山老母寿诞之时他去捧了个场,他本以为帝君此番过来的可能性不大,没料得帝君不但亲自来了,还买一送一领了桃华过来。

  回到初云天后,帝君迟迟不转醒,连眼睛都不曾睁开过一次。

  殷红的唇微抿,眼角捎带一抹笑,桃华耸肩道:“纵然我没有大义,不晓得体恤苍生,但好歹比你们多活许多年头,深知王族的苦与怨,你们这些王子公主其实也挺不容易的。”轻巧一笑,这个笑略有些意味不明,不知是笑旁人还是笑自己,又道:“我其实不大爱管你们凡人的事,毕竟我在凡界生活的日子少之又少,但眼下,却是不得不管了。”说到此处顿住,簪了两排步摇的头抬起,眼神坚定不容回绝道:“小哥哥,我去。”
  再次归来时桃花坞周遭蓦地多了几重结界,上神之力盘旋于结界壁上,似乎有桃花瓣纷纷下落。帝君是解结界的一把好手,未到一柱香的功夫便将结界破了一条缝儿,扣门进到天茅搭建的房中,不见桃华身影,只有鱼丸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小娃儿正在睡觉,只露颗小脑袋在被子外头,渴睡极了磕磕绊绊道:“漂亮哥哥你怎的又回来了,美人儿不在家,下凡探路去了,你们要找她明天再来罢。”说罢又眯眼沉沉睡去。

  桃华有个小秘密一直没有告诉旁人——桃花坞那棵最大的桃树底下,有她埋的两坛子桃花酒,春分时挖的坑,夏至时填的土。算算时间,这两坛酒在地下埋了有数万年了。眼下桃花坞只有她和鱼丸,她自是不敢饮酒,万一她醉了,鱼丸一个小孩子定然看不住她,她怕自己会惹出甚么祸事。

  帝君斜眼看她,“唔?那么小桃你都做了甚么?”
  桃华不懂流封他老爹为何同他说这些,当初不懂,现在还不懂,但她起码知晓了何为真正放下一个人。她现在想到帝君胸口不会疼了,虽无庆幸之感,但多了一丝她自个儿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碰到帝君,亦能与他相视一笑,彼时心无杂念。

  她再抬目看一眼绣有白色桃花的外袍,脚底下已经挪动步子,几步冲过去,抓起外袍便往外走。

  方悦看着她咬牙切齿,负在身后的双手气得捏成俩空心的拳头。
  第四日,桃华用牙咬断了披风顶口系着的绸带,趁毕阅晚上睡觉,桃华捂着流血的嘴角一路疾驰向仙界逃走,临走前觉得待在披风里头的三日忒憋屈,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抄起把剪刀将毕阅重金做的斗篷剪的稀碎。

  她缓缓将头转回来,细细看着襁褓中的婴孩的脸。他长得很可爱,粉粉的白白的,睫毛虽然不长,但浓密的很,已然比得上她的睫毛了,小时候就这样可爱,长大了也会像初微一样招女神仙的喜欢。桃华揉了揉眼睛想,他就是季霖啊,那个为了能见她最后一面,甘愿放弃双手双眼的季霖,她说过,不管他变成甚么样子,她都能一眼认出他来。

  拢着袖子站在他旁边的是位初初升仙的小神仙,仙阶虽低,但因修仙时已是垂暮的老者,升了仙后仍是白发苍苍的模样,唤蓝白长袍兄长倒让人生奇,“兄长指的是关于桃华上神的那个?”

  他们紧赶慢赶到不周山,寻了个低矮的小山包躲起来,屏了气息伸头看,正看到作乱的魔物一脚踩死只九色鹿,那凡界的女子疯了一样去咬它的脖子。殷红的血从她的嘴角流下来,大股大股的沾在她的衣服上,将她的纯白衣衫染成大红色,她还是不松口。

  她迟早要回桃花坞去,届时星归亦会跟杜若走的远远的,只剩下青年孑然一身,做了可怜的炮灰,落得人财两空的境地。

  黎里自顾自饮着一盏浓茶,端坐如台洪钟,头都不带偏的。揭开的茶盏盖子在桃木桌上来回摇摆,发出轻微的响动,他抬手扶停晃动的茶盏盖子,神思恍惚,俊逸的容颜上布满不解与苦恼。
  她现在的身份是个忘了初微的苦命女人,她将这个角色扮演的很好,兢兢业业一刻不曾松懈,可初微他方才提到从前之事,语气随意到仿佛他们还是师徒关系,难道说初微已经知晓她并未忘记前尘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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