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边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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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颊边痣》

 宁榴这些日子都没出去做生意,张秀才夫妻来的时候,宁榴正在石桌上,握着儿子的手教他临贴。。

  吴娘子这才站起身,镇静了会儿:“是,真的是我糊涂了。”

  “姑姑!”宁榴打断吴氏的话:“青娘是个好女子,我这一生,不会负她!”吴氏没想到宁榴回答的这么干脆,看向宁榴的眼中分明写着惊讶,接着吴氏摇头:“罢了,宁小哥,这样的话也是我不该问你。要晓得,你总是……”

  “你给我滚!”青娘的手已经有些颤抖,吴氏儿子忙开口道:“张秀才,你的所为谁不晓得,这会儿你还能来当没事人一样的,罢了罢了,我们家要办丧事,你还是请回吧。”

  青娘第二日去镇上买回了笔墨纸砚,这大过年的,家家都要写春联,贴对子,买笔墨的人也不在意青娘来买。

  婆子连声应了,传到外面去。郑大奶奶抱着琴姐儿,不停地说着软话,琴姐儿的小嘴渐渐不撅的那么高了,只对郑大奶奶道:“娘,您真的没做那些事?”

  青娘看着郑明德的眼,伸手托一下他的下巴:“好了,不取笑你了,你的心,我怎不明白呢?这会儿把绸缎庄拿回来,生意做起来,我们就那么几口人,这进项,足够一家子丰衣足食。”
  站起身一个穿红的妇人,对郑六奶奶道:“就你最会说话!什么悄悄话,这不是三嫂有了喜,我陪她坐着!”

  黄管家和张二叔那陡然的停止,被宁榴瞧在眼里,宁榴不由皱眉,上前两步对青娘道:“嫂子,他们两位说,三姑婆这一回去就病了,想来二叔是来寻您,说一说这事的。”

  王婆子的神色惊讶:“怎的,大奶奶肯把这绸缎庄吐出来?”郑明德唇边笑容冷然:“这件事,不是说说就算了!”
  郑六奶奶的眉皱的比郑大奶奶的还要紧上三分:“大嫂说这话,我可要驳一驳。是,我是曾收过大嫂的东西,可这些东西也不是白收的。都是有来有往的!大嫂这会儿这样说我,难怪别人都说,其实大嫂是个顶不好相与的人!”

  不管张秀才有多么地不情愿,这门婚事就此定下。青娘收拾东西回到家的当天,三姑婆就拿了宁榴的庚贴上门,和青娘换了庚贴,又定下成亲的日子。

  青娘摇头,让刘七媳妇抱了宁敏,带上人离开花园。青娘带人走出花园时候,吴娘子正好带着人走来,瞧见青娘,吴娘子垂手而立。
  郑大奶奶让房里的丫鬟们送上茶来,听到这话就对郑三奶奶笑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不晓得,恭喜恭喜!”

  宁榴也过来帮忙,青娘虽没见到他,却时时能听到他说话,这让正在收拾灵棚里的东西,好让人把这灵棚拆掉的青娘感到有些安心。

  青娘的眼里不觉有些酸,接着强笑道:“哥哥,你方才还不是在那说,我想再嫁也成吗?”
  琴姐儿摇头,对丫鬟道:“你说的有道理,况且我爹我娘定然也不是那样不孝的人,可这婆子,说的也像有几分道理!”丫鬟微笑:“姐儿既然想不出,何不去问奶奶?”

  青娘这话,倒投了郑六奶奶的意,郑六奶奶点头:“这两句话说的还对,二嫂,你若真是个清白的,这么一对,也就对出来了!”

  宁敏的小手已经一抓,把那两张纸撕成两半,郑续懊恼地叫了一声,宁敏格格地笑出声,王婆子瞧着他们一家子,心中感慨顿生,当日太太临终前,只叮嘱自己照顾好郑明德,不和自己说别的话。想来是不愿意郑明德后面的日子,只想着如何报复,而愿他的日子顺遂平静。
  苏娘子说着,宁榴就已经拿刀割了一块很肥的肉下来,上秤一称,足足地一斤。苏娘子接了肉,给了钱,和宁榴又说几句,也就往茶棚去。

  原来如此!青娘拿起这帖子,仔细瞧了瞧就笑了:“既然如此,我倒要去走一遭!”王婆子有些惊诧地瞧着青娘:“奶奶,您……”

  琴姐儿瞧瞧郑大奶奶,又瞧瞧青娘,对郑六奶奶点头,郑六奶奶舒心一笑:“果真如此,大嫂,你也别为那些下人们造的谣生气,二嫂,你啊,也瞧见大嫂惩罚了那下人,还是和大嫂说句话罢!”
  青娘拍拍郑明德的肩,郑明德把青娘的手握紧:“也只有在这间屋子里,才能好好地和你说说话!”说着,郑明德的声音低了些:“就这,还怕隔墙有耳呢!”

  宁榴如此平静的语气下面,青娘却听出了难过,青娘用手指把眼里的泪擦掉,对宁榴道:“那你……”

  琴姐儿一语不发,只是抽噎,郑大奶奶摸摸女儿的脸,心疼地说:“瞧瞧,这两日,瘦成什么样了!”丫鬟立即道:“快告诉厨房,做碗燕窝粥端来!”

  吴氏嘴快如刀,三姑婆的脸不由红了红,这会儿家家户户都起来了,都涌到吴氏家门口看热闹,听到吴氏这样骂,就有人嚷道:“我们听了个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事?婶子你们家侄女不是寡妇吗?怎的又要去做人妾?”

  吴氏儿媳妇话没说完,就有个衙役上前用水火棍打了她一下,吴氏儿媳妇顿时哭起来:“打死人了。老爷,这还没审案,就要打死人啊!”

  三姑婆听到这话,脸就不自觉地一红。宁榴这时端了茶走进,见张二叔几个,都在那侧耳听着屋里说话,宁榴不由咳嗽一声。
  苏家女儿已经倒了茶,又接过篮子,走到厨房,拿了盘子把这杏洗了干干净净地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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