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三国为基,铸至高圣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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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三国为基,铸至高圣朝》

 桃华借着金乌的余光朝鱼丸身后看了看,好家伙,一排深坑七扭八拐的错落着,左一个右一个,像被盗墓者盗了的祖坟。捂住有些颤抖的心,桃华弯腰蹲在鱼丸面前,咽了口唾沫,“鱼丸我同你说,桃花坞的桃树这样多,每日都有落花落下,凭你和我是埋不完的。”抖落下鱼丸手里尚捧着的桃花瓣,继续道:“人总会有生老病死,桃花也一样,因为寿命到了,所以它便从枝头落下来,时间久了它自个儿会凋落成泥巴,无需咱们动手将它埋起来。”。

  似一道霹雳从鱼丸耳边闪过,他眼中的泪水霎时止住了,忙用小肥手遮住眼睛,在地上又滚一圈,哼哼两声,不肯定也不否定。

  呦呵,还不是普通角色!

  他上下打量桃华一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似乎……她行走间的轻盈姿态没了,落地时的脚步比平时要重。他试探道:“你的术法……”

  桃华重新举起茶盏,靠在嘴边吸溜两口,吐出满嘴的茶沫子,郑重道:“若是我被青云国的太子殿下克死了,你记得逢年过节到我坟上烧把纸,多烧点儿,我怕少了不够我在冥界用的。”

  没等桃华御风飞起,帝君回头看一眼方悦,似想到甚么,忽的停了下来,蹙眉道:“只刺他一剑我不大放心,方悦不比毕悦,他的心思比毕悦深沉,不若你稍等片刻,我再回去给他补上一剑。”

  历劫时的雷电交加她仍记得,三千道天雷尽数劈在身上的痛苦她也记得。分明是魂飞魄散的下场,如今又怎的得了肉体重新复活了?
  比起千金难求的寒石簪子,桃华更担心在混乱中被划伤脸颊的仙女儿,寒石划伤所落下的伤痕永远愈合不了,哪怕用天水洗涤也没用。她怕是要毁了容貌。

  既然瓷骨已经被她气走了,桃华也算解了口气,想要继续睡觉估计没可能了,一则初微在这儿,二则没了惬意的心情,桃华轻踏着脚底下的绿草,想还是回去哄鱼丸玩罢。

  直到瓷骨提到她当年重生之事,并将季霖的双眼双臂是如何没的也一道说了出来,她再也坐不下去了,径直从藤蔓上摔落下来,右腿膝盖处插了两片碎石,刺骨生疼。
  无妄一向自诩风流不羁,出现在众仙跟前往往是副能颠倒众生的完美相,一把玉骨折扇摇的多少女神仙痴迷不已,找遍三界,能让他满面痛苦的,大概只有她们家玉树临风豪放不羁的胖球球——鱼丸。

  那时的桃华还不叫桃华,原本满月那日壁国的国君该为她取个名字的,然她只在壁国呆了三日,所以从她出生到被送走,只是个没有名姓的婴孩。

  伸到她面前的那只手白皙修长,根根骨节分明,透着温暖与温润,一枚暗黑色的骨戒套在拇指上,表面已失去了色泽,想必佩戴了许久。
  陪同帝君往前厅走,穿过一座垂柳结成的拱门,正欲踏上青石桥,帝君忽的问他,“小桃睡了几日?”

  她补救的这两句话收效甚微,众仙听了她方才的话,哪里还顾得上再去听这句,只有无妄仍立在人堆里头摇扇子,面上促狭的笑意不减分毫。

  借了星归壳子的桃华恍然大悟道:“外边日头太大,星归的皮肤这般白皙细腻,出去了恐会被晒黑,我得好生将养着。”
  兴许是她注视美人儿的眼神太过热切,一颗葡萄吃完,美人儿忽的毫无征兆的转面看她,桃华本打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别的地方,奈何美人儿转头转的太快,若匆忙看向别的地方,倒显得她做贼心虚。

  桃华掏出张帕子揩了揩鼻涕,带着不满的神色回忆道:”“中午在宴上,我让你夹菜给我吃你都不夹,还诓我为你夹了半天的菜,所以我觉得,你根本不爱我。”

  他有些慌神,虽然方才两位美人儿讲的话他没听明白,但看模样应该是起了争执,他一向是帮亲不帮理的。得哄哄桃华才是。他往桃华身边靠了靠,扬起圆润的下巴道:“美人儿你可是在生气?”
  一语成谶,多年后的桃华果真成了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女魔头。可见无妄的术法造诣已登峰造极,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抬手揽过她的肩膀,哄孩子似的,柔声道:“别哭,哭久了眼睛疼,你抱我紧一些,我有点儿冷。”

  桃华举目找了一圈,只知道有人唤她的名字,是谁唤的她听不出来,说话的人问她喜欢什么,桃华一时半会想不到自己喜欢甚么,便随手一指,“这个好看,我喜欢。”站在圣乐花前头的青衣仙君倒了霉做了桃华随手一指的靶子,手足无措的站着,嗖嗖嗖数到目光瞬间落在他身上,从帝君双目中射出的光尤其冰冷,带着两把锋利的剑似的。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日后,据负责洒扫碧连殿的使女说,她平生第一次见到拈花仙境的初微帝君,却觉得帝君与传说中有些不同。重华仙境皆传帝君是个不苟言笑的男子,一张脸冷冰冰的,仿佛生下来就只有一个表情。可她所见的帝君,不论是气度,神态,亦或是行动,都与冷冰冰四字无关,那样的帝君能让三界的每个女子为之心动,从此深深陷入不可自拔。

  扔了一把瓜子壳,僵硬的手指挪到眼睛上,桃华抬手轻轻触摸良久。她的眼睛,像壁国的王后,不是纯正的黑色,同琥珀比较像。鼻子则有些像壁国的王,不够笔挺,肉肉的。

  壁国亡了,她的父君母后亦早已不在,或魂飞魄散或转世投胎,那么鱼丸的父母,可还在人世?

  不周山上的生灵没有这般丑陋的,想必它是外界进来的,桃华搞不懂它为何要撞击山脊,但是旁人的事她一向不管,它爱撞便由它撞去罢,只消不危及她同九色鹿的洞窟便成。

  她碎了手边的琉璃灯盏,整个人被抽干了浑身力气一般,瞬间瘫软下去。

  毛毯子一般乌黑浓密的发被风吹开几缕,不耐烦的荡在初微的白色衣袂间,如穿云的月。初微动动身子,“我辟谷许多年了,对食物的味道不大敏感。”似思索了那么一瞬,又好像不曾思索过,终是对桃华道出此趟前来的原因,“新收的徒弟走丢了,南里的屠苏仙君说瞧见她往你的桃花坞飞,我便过来看看。”
  难道他妹妹是个喜新厌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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