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狂标记的日子十三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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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疯狂标记的日子十三匪》

 蓦地,她有了一种预感,她说不出为何会有这种预感,但她发紧的喉咙、她酸涩的鼻子告诉她,接下来会发生一桩事。。

  桃华出生之时是农历的三月初三,连逢两个一模一样的单数,恰巧年份时辰也是单数,没一个成双的。出生的三日后她的前途已然定下——不得入宗族典籍,断不能将养在王宫里头。

  啧啧啧,了不得!不得了!她好像发现了一个足以震惊三界的秘密。

  桃华朝初微怀抱深处钻,脑袋深埋着阖上眼,干脆装作没听到。醉酒的后劲上来,她困倦极了,巴不得立刻睡过去,事实上她也是这样做的,初微前脚踏上淡绯色祥云,后脚桃华就响起了清浅平稳的呼吸。

  事实是魔兵并未搜查这间魔邸,直接跳过去搜查下一户去了,可见魔邸的主人是个大角色,连魔兵也不敢得罪。

  一同出门去寻桃华时,帝君给他吃了一颗安心丸,说桃华的魂魄回归本体后,他会找到星归的魂魄,让星归的魂魄也得以归位。

  若桃华上神真与初微帝君有一段师徒情缘,那么鱼丸的身份,就变得很可疑了。
  放下茶壶,她推了只茶盏到杜若面前,自己也握了一盏茶,淡啄了一口。

  口中残余牛乳的淡淡甜香,无妄咂吧咂吧嘴,庆幸道:“桃华回来我亦能松一口气,她自己就是个祖宗了,偏偏陪她数万年的小鱼精也是位祖宗,整天闹的我脑壳疼,真不知他的父君母上是谁,能生出这样活泼的崽儿。”

  杜若的容貌在凡界也算是出挑的,清清冷冷,颇有读书人的傲骨千寻,不然星归怎能对他一见钟情。只是许久不见阳光的缘故,杜若的脸上有一抹淡淡的白,看着身体不大好,虚弱的很。他对着日光看一眼桃华,眸中闪过一道亮光,只一刻,便立即暗淡下去,缓缓道:“你不该来的。”
  桃华老脸微微一红,快速的瞥了一眼帝君。原来她同帝君方才的互动落在外人眼中,就成了打情骂俏。她文课上的不够好,这个打情骂俏是何意思她虽然不大清楚,但她从红裳仙子暧昧的眼神中可以勉强理解个大概。

  他总想,他一个人便能护住三界众生,他还收徒作甚?是以,虽收了瓷颜和怜月做徒弟,他也仅仅是提供给她们住处,好吃好喝待着她们,并未真正教过她们甚么东西。他给她们的,仅是帝君之徒这个能拿出去唬人的称号。

  瓷骨和上元已于半柱香前离去,留桃华呆立在山洞中,目光空洞无物,像丢了一缕魂魄似的。瓷骨的最后一句话仍然响在耳边,迟迟没有消散,“你为帝君做了甚么本君不得而知,但帝君他为你做的,桩桩件件都是有违仙界戒律的大事。你已害他痛苦了三万年,若有一丝清明,你便该知晓你与帝君之间已经两清了,你们谁也不欠谁的,做回最初的陌路人,对你们而言都是桩好事。”
  初微很少安慰别人,想要从他嘴里听到句表扬的话,十分困难,桃华努力了前一世,也只才得了他一句夸赞:“近来你的剑术又退步不少,赛过了前一次术法造诣退步的速度,我不得不夸夸你。”诚然初微对她的夸赞不太走心,但起码含有些表扬的意味。

  鱼丸踮脚往她身边凑一凑,满脸上都是堆砌着的友好贴心的笑。

  她立在风中,微微收紧白色衣袍的角,任由纷飞的发扑在面上,目视壁国君后,字字清晰道:“我是你们的亲生骨血啊,当初决议将我送到不周山时,你们可想过,我身上流淌的,是你们的鲜血。我也想同普通的凡人一般,可以由衷的唤一声父亲母亲,可以承欢膝下,若得父母双亲眷顾,谁愿意做神仙啊。但此生,怕是没可能了。”
  桃华这一觉果然睡得很好,日落日升两个来回,她还没转醒。流封在第二日午时进去查看过,桃华睡得正鼾,连姿势都没换过,还是他放她到床上时的那个动作。

  不久前他闷在房中睡午觉,他这个午觉睡的久,从半月前便开始了,一直不愿睁开眼睛转醒。

  她当时有些好奇,便追问了一句,“那么九层塔会把人吸到哪里去?”
  她说着便抬手招朵祥云,绵白的祥云辅一落地,帝君忽的抬手打散它,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蹭着她的脖子道:“可能是最近房——事太过频繁之故,身体有些发虚,这种病怎好找药神来看,我这两天不碰你,自然会不治而愈。何况只是吐两口血而已,我身上的血多得很,吐两口并无大碍。”

  黎里对桃华的话已有了抵抗的能力,不动声色的斟壶茶水放到她面前的桌上,含了抹笑道:“你也不错,又胖了一圈,下次再见估计哥哥要认不出你了。”

  当年初微领着还未成年的桃华到他的无生谷,第一眼,他便觉得桃华同初微很相配。俩人站在一处,一高一矮,一冷淡一清浅,既好看又养眼,两身白衣将他俩衬的超凡脱俗。
  桃华坐着懵了片刻,她先是以为自己还在流封家借住,等到脑袋不再那么晕眩,她又借着月色看了看房中摆设,这才记起她在自个儿的桃花坞,她还留了帝君在桃花坞住一晚。她揉一揉眼睛,重新躺回床榻上,准备接着睡,脑袋还没枕到枕头上,她猛的又弹了起来。脑海里电光火石的闪出一个问题。

  他抬手通一通耳朵,觉得整张脸臊得通红。

  傍晚时分,黎国君王于清丰苑设了个接风宴,款待青云国来的使者,特嘱咐星归盛装前往,敬太子的授业恩师一杯酒。

  看来上天也舍不得她打自己这一下。

  眼中有水泽在升腾,止不住的想流淌成河流。桃华顿了顿,等嗓子不再那么沙哑,等眼睛不再那么酸涩,方才接着道:“勉强活下来时,我以为你会来看看我的,可能之前是你气我偷偷摸摸去魔界寻你,我都快要死了,你定然不会再同我计较了罢。”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次绞痛起来,像有只手伸进胸膛不停揉捏它,桃华的眼中尽是亮闪闪的水光,“可是我等到浑身的伤全部好了,也没等到你来看我。那时我就想,你都不要我了,我的父王母后也不要我了,我至亲至爱的人双双将我抛弃,我为何还要活的守规矩?”

  她梦着了帝君乘着彩凤来寻她,一袭白衣被云端的风吹得左右飘摇,委地的黑发似张温暖的毯子。他站在彩凤的背上同她喊着甚么,她只看到了他满目的柔情,却听不清他的呼喊。
  她撑着下巴坐在床沿,一壁庆幸自个儿没有裸睡的习惯,不然今晚青年跳窗进来,见了她没穿睡衣的模样,得有多尴尬,一壁思索青年大半夜来昭阳殿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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