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我的湛蓝色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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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我的湛蓝色天空》

 这话题未免惨淡得有些不合事宜,郑溶听她语气平平,倒也无甚伤感,当下也未再说些什么,于是两人便静静地往前走。等到了一处楼阁,他方转过头来对苏萧叮嘱道:“杜远一直夸你办事稳妥,那边是万寿节上侍晚宴的内侍太监们,你随我一同看看。”。

  她被实实地唬了一跳,脚下一个踉跄,躲闪不及,手中的水盆一晃,咣当一声砸在地上,一盆水倒是有小半盆水都齐齐地洒在了那人的靴子上。五儿吓得一个激灵,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忙一边用袖子拼命擦拭那位大人的靴面,一面连连告罪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弄脏了大人的靴子,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

  可到了再一看,这位三殿下早已经不知踪迹,府衙大堂的案桌上只用一方镇纸压了一张熟宣纸,宣纸上头未落一字,一张纸干干净净。

  郑溶点头:“万寿之节,琐事繁杂,如此一切尽数托付给老大人了。”

  邱远钦立在那九龙照壁前,不多时里头便传来皇帝的旨意,传了他进去。

  长公主道:“我会的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如何能跟三哥哥的大本事相提并论呢?”

  苏萧往自己身上一看,却见自己的外袍不知何时早被解了去,自己身上只剩一层雪白亵衣,再定睛一看,亵衣外头裹着的居然是郑溶的外袍。
  顾侧笑道:“殿下这样说,不过是怒其不争罢了。昨日我已经替殿下好好教训了他。他原先在南地是捧过一个昆山腔班子里的女孩子,被他父亲知晓后,差点没打折他的腿,于是也就和那女孩子断了往来,那个女孩子正是叫做小双。他倒也不是全然无情无义,听昨日他说起来,倒是还有几分感伤。”

  她只低着头,并不抬头看人,低头垂颈,宛若那夜月下的丹桂,自有一番清甜之气,沁入心脾,那肤色若上好的羊脂白玉,轮廓和那晚却真个是一模一样。待到回话时,一双妙目微微一抬,流光溢彩,竟然是天地失色,百媚顿生。

  他竟然日日将这小笺贴身放在胸前。那小笺整整齐齐地迭了一迭,便是如此悉心爱护,那四角却依然有些微微卷曲,原本艳若桃花的笺面颓败成昏沉暗淡的颜色,上面的幽香早已散尽,从薄薄的纸笺上隐隐传来了他胸口的温度。
  他凝视着手中的朱砂笔,良久方短促地笑了一声,懒散道:“三喜,你去瞧一瞧,赵妃同她兄弟叙旧徐得怎么样了,今儿晌午朕便摆驾春恩殿,赐赵妃和她家人陪膳,也是赏朕那爱妃一个脸面。”

  到这儿,苏萧终于想起这前因后果的茬儿了来。她看了看外头已快一片漆黑的天色,今儿天色甚不好,连个月芽儿都没有,连着五步之外那院门上衔环的椒图也看不分明,哪里还能隔着一条濯河看到什么秋叶?

  一个月前,她娘家府上往宫里头给她送封妃的贺仪,母亲进宫之时偷偷给她捎来一句话,说她长兄在工部的位置上好几年没挪上一挪了,原来先帝面前,家里说不上话,如今在皇上跟前儿终于有自家人,该是扬眉吐气的时候了,父亲让她在皇帝枕头边上吹一吹风儿,好歹给长子派一个活,往后也能有提拔的奔头。
  妙仁一言不发地弯下腰去,伸手至那少年的鼻尖试了一试气息,那少年相貌本就极好,现下那眉间却不知何时染上了几滴血迹,仿佛暗夜中的一丛血蔷薇突兀地绽放在白玉似的皮肤上,衬得一张极清秀的脸反倒显出些艳丽到极致的潮红来。

  侧身过去,直取柳间一点红花,仿若万军从中轻取敌酋首级,“碧竹冲天兮——”,手指并拢,剑尖迸出一股凌厉剑气,“奈何劲风兮——”

  苏萧拱手道:“累刘兄费心了。好在一切现已水落石出,说起来,当日之事也不能全怪黄公公,只是那暗中掉包的小太监实在可恶,可此人又死得实在是……可叹可叹哪!”
  所谓的跪道出降,所谓的宽厚仁爱,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若是没有这一番冒险进宫,破釜沉舟,郑溶又怎能将郑洺如此果决的斩杀于剑下?没有郑洺最后的指剑相向,他又如何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郑溶不由地微微心下一阵酸涩,这孩子却不知他的父皇如今早是外强中干,身子已是俱被掏空,不过是凭着药勉强强撑着而已罢了,今日这样的盛景,怕是往后再也没有了。

  烙铁乃是战场上最常用的止血之物,若是遇上有人重伤,血流不止,有性命之危时,只得将烙铁烧红烧烫,将红烫的烙铁压在伤处止血。此法子虽可止血救命,却也留下终生不愈的伤痕,是最有效却也最不得已的止血方法。
  她正坐在窗下与银香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她推窗一看,却见一位穿藕荷色纱衣的女子正在门前与侍卫说些什么,只听门口的侍卫大声道:“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等在此撒野?这车上的人姓什名谁你都不知道,又怎会知道他是这官驿里的人?你若是再在此处纠缠,立即叫人将你绑了扔进牢里!”

  苏萧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只觉得他凑得太近了些,近得让她脸颊有些微微发烫,忙退开一步道:“殿下请。”

  却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来已经是五六年的光景了。
  郑求道:“我今日叫你们来,正是为了此事。诸位这数日来,你们可曾见到城门和城中各处张贴的告示么?”

  郑溶笑了一笑:“那三哥拭目以待了。”

  原来,郑溶这一番算计早已是筹划好了的。自从那日密谋之后,郑求便早已派了人手,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将万福桥旁的大坝偷偷地掏空一段,这一段大坝现下早已是不堪重负。他今日假借春分设了个圈套,引了郑溶来到堤坝之上,方才他这样在明面上高声称颂郑溶之德,暗地里却包藏祸心,不过是想借着祭献之事将郑溶引到堤坝的最边上,待到郑溶到了堤坝边,再引水冲毁大堤,这样一来还怕郑溶不葬身江底?即便郑溶命大活了下来,在朝堂之上荣亲王一本参上去,参他郑溶一个修缮堤坝不力的罪名,堤坝被毁,不仅害得自己性命有损更让万民丧生,这样让皇家蒙羞之事,即便是亲王也怕是死罪难免活罪难逃的罪责。

  他拖长了话音,尾音儿陡然拔高,将桌子下的一个箱子往前一踢,“劳烦您给掌掌眼,这可是一对儿红罗柄盖!苏大人,这是皇上的万寿,可不是亲王皇子们的好日子,您差人给咱们内务府送个红罗绣五龙曲柄盖来,是个什么意思呢?”

  郑淣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都说是三哥你红鸾星动,与礼部的一个六品小官断袖分桃,影形不离,任这朝堂上风雨飘摇,只是托病不出,当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呢!”

  求情的话才说了几个字,已经被郑溶挥手打断,一双星目只灼灼地看着苏萧,只待看她要如何应对。
  长公主郑淣道:“大师请直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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