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秦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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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秦相悦》

 相视半晌,谁也没有说话,仿若流淌在我和他之间的时间都已静止,我想不管日后,我与他究竟走到何种处境,此情此景,我至死都不会忘却。。

  原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纯粹的姿态存活下去,那些情爱也承担不起,终是只能如此,成全你,然后,离开你。

  “这次怕是又要让你跟我出生入死了。”

  江欲晚唇边的笑意更深:“重沄以为如何

  江欲晚伸手,环住我身体,扳直我身体与他贴的更近,他俯身,低头,与我之间只隔得下风,我仍旧含笑,眼看他面目微变,心有莫名伤怀。

  起程前,沉香仍旧劝我,便是连曹潜也不情愿我走,可他亦是想去,从乌落下来已久,曹恚迟迟未到,曹潜早已心知肚明,若不是应了江欲晚临终嘱托,怕是早就寻到秦染报仇雪恨。

  我浅笑,缓缓睁开眼看他:“方愈觉得,我如何能胜得过那绝世无双的无双郡主?相貌?性情?才气?身世?我倒是觉得随波逐流不错,人生苦短,何须勾心斗角,负累终生呢?谁也不可知晓今日的日出日落,是否就是最后一次看见,既然人世无常,我便只愿平平淡淡,寻一份恣意淡薄罢了。”
  “夫人,秦染待将军谢过夫人。”说着便是俯身一拜。

  “属下叫旺月鸣。”

  人已走到面前,静静等候,我仰头看他,泪如雨下,却不敢眨眼,只怕一张一合之间,人会消失不见,我已禁不起再一次眼看他从我眼前消失不见。那种惴惴之痛,彻底搅乱我五脏六腑,不自觉间,身体已是战栗不止。想说的话太多,可在如此情形之下,只化成无关痛痒的一句,我咬牙恼怒道:“江欲晚,我恨你。”
  我目光掠过去,人人自危,垂头后退,皆不敢担下这要命的担子。

  我凝眸,这般人物从不是能掌握在我股掌之中,便是当初也有心动,也只能选择放手,因为要的最是卑微,却也是他所不能给。

  见我尾随江欲晚而至,显然出乎她意料之中,她愣住,随即指着我大骂:“萧重沄,原是当初灭你萧门一点不过,萧铎山本就是卖国求荣,与外贼勾搭,现在引狼入室,不如当初也把你弄死才好。”
  萧公确是料不准开始,却料准了结局,问问这世间上的人,还有谁,能像我这般,这么心甘情愿,奋不顾身的救你出来呢?”

  程东胥闻言,嘴角笑意更浓,恭敬而温和道:“夫人但说无妨,程某若是能诉之于口,自然觉得这本是与夫人切身相关的,夫人知晓程某是为了您着想便是。若是能帮得夫人的忙,何乐而不为?”程东胥扶扶袖口,微微倾身一拜:“夫人请讲。”

  他定了定,满眼的爱恨交织,翻天覆地,却霎时间风息浪止,突然归一切于安宁。俊眸一如既往的深邃幽寂,那一口吸人心神魂魄的漩涡不再,变成一口井,死然,死寂,久无声息。
  “你希望李哲活着?”我看他利落的动作正入迷,他突然问我。

  睁眼之际,我躺在床铺上,帐房静然,我只觉得喉咙干涩作痛,微微扭头,看见床边还坐了个人。

  无以计数的兵将皆布于城楼前空地之上,原本被高墙围起的空场宽阔异常,可此时此刻,却显得格外狭小,列队整齐利落,便是万人齐动,却声响极小,仿若静然飘过。
  “若是可以,方愈一定会成全您,您可信我……”

  “我们重沄貌美如花,聪慧剔透,定不是寻常人物,必是大富大贵。”

  结实的身体又覆了过来,紧紧贴在我后背,然后濡湿的双唇,落在我耳垂之上,喃喃似调/情,道:“重沄,为何我还是不可安下一颗心来?你可知为何?”
  我微恼,只觉得眼前人本就是与我胡搅蛮缠,遂冷目与他相视,言语不善:“若是由着将军这般所言,我是旧情难断,旧人难忘,那将军又是如何?也怀着跟心里不屑那人一样的念头,看娇妻美妾萦绕身侧,享尽齐人之福?或是本就不服那亡国之君,不甘夺妻之仇,非要逼我上绝路,以证你与他究竟谁赢谁弱?只为你一人心里畅然?你道是何其残忍不堪。”

  睁眼之际,我躺在床铺上,帐房静然,我只觉得喉咙干涩作痛,微微扭头,看见床边还坐了个人。

  我笑,看了江欲晚一眼:“将军行军打仗多年,虽不至于精通观天,却也多少懂得风吹何向,雨来何时吧?”

  “从前未见夫人其人,如今得见,果然惊艳四座,风姿绝色,仪态万方,美不可言。”

  “你若知心有亏欠,便不要扔我在这高墙深院之中,我宁愿做小,成全你大业,成全你野心,也希望你能成全一介妇人的卑微心思。”眼色恍恍,不知是谁瞳中濯濯流波映进谁的眸中去,面前男子瞳仁里幽深一片,似暗夜深海般沉寂而广远,可我却能从中看出一丝微弱而几欲隐藏的些许暖意,可那是为谁?

  江欲晚支起上身,凝眸,垂眼,手指轻描我脸颊轮廓,口气只是一种无波无澜的宁静,不恼,不怒,平铺直叙的交代那番勾心斗角的对峙,像是与他无关:“重沄,你可知,我了解你,总比你了解我的多。”
  这一顿茶并没有喝很久,只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院子那边便有小太监过来迎我:“将军等在宫外了,奴才这是特意送夫人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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