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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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墓行》

 ……。

  “我自己去放就行……”她略感尴尬地说着,九郎却毫不在意地回了过来,道:“你难道要赤着脚过去放鞋袜?”

  九郎盯着他看了许久,方才道:“洗雪冤屈岂是轻而易举能办到的?听皇叔的语气,倒像是早已做好了一切安排。”

  官家平和道:“年前太后曾提及过你尚未册立正妃,眼看着太后大寿将近,朕便想趁着这机会替你指一门婚事,随后让你正式出阁开府,也算了了太后的一桩心事。”

  她垂下眼睫,“想去看看。”

  他含着泪向她磕头:“嬢嬢,我记住了,等我抄完千遍经文,嬢嬢会派人来接我回去吗?”

  冯勉急忙想劝阻,九郎不禁皱眉道:“允姣,你怎么这样任性?这件事我已不想再提,你又何必逼迫?”
  “不该?官家倒是好厉害的口气……你虽不是我亲生子,但这宝慈宫中住着的却始终是你的太后娘娘。”潘太后垂着眼帘,淡然望着杯中漂浮的碧绿茶叶,“近几年来你越发强横,老身倒是成了掣肘,阻得你无法施展手脚。但老身还要提醒你一句,休要觉得自己羽翼丰满便想纵意翱翔,竟忘了这苍穹再大也有个边际!”

  他从容道:“本来就没那么打算。楼侧有偏房,冯勉会带你去。”

  九郎却道:“此事马虎不得,我也并非弱不禁风,真人明日尽管照例进行。”
  “当时只觉得双澄的师傅并不像是普通退隐山林的江湖人。他平时甚少与外人交往,有时候还会外出许久,连住在附近的山民也不知他到底去了哪里,又做些什么营生。”端王慢慢走了几步,又侧过身子望着九郎,“后来他在潘文祁手下将双澄救走,又冲出官兵设下的卡口,我更觉得此人非同寻常。只不过我问了元昌,他说此人用的武器乃是一柄可以伸缩拆解的梭子枪,我却想不出有什么犯过重案的人也用类似的武器……”

  “发什么愣?”他一本正经道。

  然而她看着九郎走进房间,心中却隐隐不安。
  她本是随意震慑双澄,岂料双澄想到丹参之事就已心虚,当即咬紧了牙关不再开口。潘太后心中更为疑惑,怒而起身来到她近前,盯着她看了半晌。

  元昌点头,“臣也已跟手下们说过,一讯息便即刻来报。但就怕官家和太后再派出更多人马出城搜索,事情就难办了。”

  荆国公主朝元昌望了一眼,元昌心领神会,立即下了繁塔,去往湖边楼阁通知九郎。
  端王蹙了蹙眉:“冯勉我倒是较为放心,他侍候你多年,应该不会将此事传出。但钱桦此人惯于逢迎且又贪财,他天天在太后身前奉茶,你要小心提防。”

  本已侧转了身子的双澄惊愕回头,望着车中坐着的俊秀少年,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未出发前,双澄觉得跟着跑一趟鹿邑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九郎有什么吩咐,她尽力去完成便是。可离开汴梁城还不到一天,她就知道自己大大地想错了。
  先前自己去摸他,只是觉得羞涩。如今被九郎探手进来,虽只是轻轻地碰触了一下腰肢,却惊得她立即蜷起身子,背转了过去。

  冯勉躬身应答后出了房间,过不多久,脚步声渐近,端王转过屏风站定,恭恭敬敬地向官家行礼问候。他着一身青烟色织锦云鹤纹长袍,发簪赤色冠缨,虽是风尘仆仆,却依旧神清气爽。

  “那他也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被朝廷的人追杀,因此才出此下策吧。”他似乎很是笃定,见双澄还是闷闷不乐,便有意碰了碰她的脸庞。
  九郎推开窗子冷哂:“那倒是要犒赏于你了?”

  可她居然不领情,现在还故意不看他,朝他发脾气。他静默片刻,道:“既然不想理我,那我就回宫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那密信中只写着极其简单的一行字:城西,十里庙。

  九郎一愣,想到钱桦曾提到的“太子”,再联系到端王现在的态度,心中亦隐约明白了几分。

  说罢,又连连叩首,转而起身要往外走。

  淮南王顾自在紫檀木椅上坐下,道:“安排?双澄说得孤像是什么幕后主使一般,其实孤只不过是见凌香凄苦无依,这才将她收在身边……”
  九郎感觉有点郁闷。自己本不在意荷包香囊这些配饰,此次吴国公主命下人端出托盘送到他面前时,他却唯独在各色荷包间留意到了这一只,只因那一双燕子小巧可爱,令他极为自然地就想到了双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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