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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

 小崽子?秋娘一听就不愿意了,昨天领着阿福回来的时候,她就在门口站着,难道她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兄弟?说出去谁信啊!秋娘甚至暗暗想到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一大早的就出来遭人膈应!话婆子一看情况不对,急忙放下了碗,“那啥?你俩先唠着,我回去看看老头子去!”。

  “嫂子说的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刘氏不愿意听李氏在这里骂骂咧咧,她被李氏教训了这么多年,如今闺女嫁到了高门大户,凭什么还要受李氏的气,又不吃她的喝她的,“我咋知道先来的会是张家的轿子,荷花上错花轿那也是意外,只不过现在为时已晚没办法罢了,这才将错就错的,怎么到了嫂子的嘴里就这么难听了!不管怎么说,荷花才是你的亲外甥女,她嫁到张家不比王秋娘那个外人嫁过去便宜?你以后要是有啥事儿求到她头上,怎么也比个外人好使吧!”

  大手一挥,将秋娘扛在了肩上,趁所有人还没缓过神来,脚底生风,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完成了这一切,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带着秋娘消失在后门之前!

  “找人?找什么人?你害怕知道的人不多是怎么的?当然是越少越好了,我看也不用找什么人,你去就最合适了!也不怕将来事情泄露了出去!多简单的事儿啊!”

  “要是天天有兔子肉吃就好了。”阿福嘴里还含着一大块,说话就有些模糊不清,秋娘正要笑他,阿福却紧接着说出了一句令她意外的话。“不如你就嫁给那个男人吧!他没病,还有肉吃!”

  田寡妇看着一心向着外人的儿子忍不住心如死灰,这就是自己养了半辈子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说自己是泼妇长舌妇?想她一个寡妇失业的,独自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的好不容易将他拉扯大,现在那女人还只是个外人就这样说她,将来要真的娶了进来,这个家里恐怕就没有自己说话的地方了吧!看儿子的样子,还不被那个女人捏在手心里耍的团团转啊!自己花了心血养的儿子可不是给别的女人养的!况且自己这大半辈子最是爱惜名声,村里的泼妇无赖多了去了,哪个敢在她的门前撒野?可不能让那个臭名远扬的女人毁了自己和田家的名声啊!

  “我记得你前几天说过要开铺子的事儿,当初我是反对的,现在,你又有什么想法?嗯?”
  “这是什么话!大喜的日子怎么出这么个触霉头的事儿!”给秋娘挽了发髻的媒婆最先喊了起来。一直如同隐形人般的王大根这时也反应过来。

  如果不是白天看过她穿了天碧色的袄裙,恐怕刚刚自己都不会看到这个昏睡在路上的她!这个时候,那白天让他觉得惊艳的衣裙已经脏兮兮的,还有几处不知是摔得还是路边的东西挂的,已经破了好几个洞。她的手无力的锤在地上,纤细的双手满是斑渍,原本光滑柔顺的长发一片凌乱,刘海儿的碎发贴在湿漉漉的前额上,仅露出巴掌大的小脸儿,上面被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糊了整整一脸……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收工,秋娘将春柱媳妇儿拉到了无人的地方,生了一天的气,她的语气也不怎么好。“嫂子,这算怎么回事儿?”
  “王秋娘,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贱蹄子,今天我就要把你赶出我们老王家!”

  提起读书,阿福的话就多了起来,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是个喜欢读书的。许天明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再去镇上一趟。

  “俺啥都不干,俺姐让俺来的时候就这么说的!”
  红秀手中抱着的,正是一块鲜艳的红布,秋娘皱了皱眉,“这是婶子给你出嫁时准备的吧?都说了不用你操心,小心婶子又骂你!”秋娘点了点红秀的额头,后者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刘氏心里有些发慌,却还强自嘴硬着,“我、我不知道你说啥,啥小鸡阿福的,听不懂!”

  “哼,装模作样!”
  “我…我、我没什么……就是……那个……”

  秋娘望着地上刘氏扔下来的一大堆衣裳目瞪口呆。这平时得多懒啊才能一块儿攒下这么多!真是抓到免费的劳工了,天色都这么黑了,而且饭还没吃,怎么就能想的出让她去洗衣裳呢!再说了,自己晚上住的地方还没个着落呢!“不去!”

  许天明不再迟疑,匆匆往回赶。可是到了家门口,他却是没有进去的打算了。“干娘,你和她说一声,我直接去衙门了!让她……放心吧!”
  “秋娘,你们真是有法子,居然想到这后山来野炊,真是有趣!”

  淡淡的声音让小玉心里一惊,“你、你说什么?你别以为我不敢,哼,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看你和你娘还怎么在这里混下去!”

  “嗯。”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因为他并没有想好怎么和她解释那件事。
  “你天天什么都不做,只会抓鱼剥兔吗?”

  秋娘没想到荷花也会来,意外之中多看了她几眼。刘氏以为她还记恨着荷花,赶忙让荷花道歉。

  “冬梅!你应该知道的,我王秋娘绝不与人为妾!”秋娘的声音虽不大,却是震撼了所有人的心。此刻她那清秀的面容在这初春的阳光里,隐隐透出一种耀眼的光芒!冬梅听了这话先是一怔,接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姐姐可知道,你走了不过半个时辰,大少爷就从外面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先是和少夫人发了一通的火,接着就让我出府来寻了姐姐来……姐姐,大少爷他……”

  秋娘正别扭着,却不知道此时刘氏也正在闹腾!

  秋娘低着头,许天明看不清她的脸色,只觉得她说话的语气不是很高兴。“怎么可能?我送她?你听我说,是这么回事儿……”

  “娘,你不要人云亦云啊!秋娘小时候什么样你也是知道的!外面那些胡话你怎么能听进去呢,你要是也这么说和外面那些泼妇长舌妇有什么区别!更何况……是、是我喜欢她!她……她没有……哎呀,总之,娘,秋娘不是那种人,你不要那么说她!”
  “哎哎哎,你干啥呢?死丫头片子,胆子还不小,我看你干脆拆了这个家算了!”刘氏终于坐不住了,叉着腰喊了起来。“你看看你,简直就是个疯婆子,哎呀,这老天这次可真是开了眼了,哈哈,一个疯子,一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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