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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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路帝王》

 纵然如此,她还是寒声斥责钱桦。“休要满口胡言!九哥何等尊贵,怎么会被个寻常的民女迷住了心窍?!”。

  这酒入口微辣,但两杯酒饮下不久,双澄便觉两颊滚烫、浑身燥热。在那之后九郎还与淮南王说了些什么,她虽站在一旁,已经头昏脑涨听不清楚。琵琶笙箫声再悦耳美妙,在她听来也只觉嘈杂。

  墙角躺着一人,面上覆着白布,看衣着便是祝勤。九郎示意禁卫取走了那白布,祝勤五官扭曲,脸色近乎紫色,颈下一道勒痕十分明显。

  “松手你就要走了。”她笑着道。

  潘太后咬了咬牙,撑着小桌站起身来,没有理会九郎,顾自走向帘后。

  九郎的目光在她脸上不着痕迹地掠了一遍,双澄不由打了个哆嗦。他却很随意地转换了话题:“你适才说田二的老家在亳州附近,可没有弄错吧?”

  端王笑了笑,慢慢走到了她身边。风过小院,绿柳轻摇,浮动的波光映在他眼眸,望之与九郎有几分相似,但脸容轮廓又比他更为硬朗。她看了一眼,不由又想到了九郎,因问道:“你是不是见过他了?”
  要拼死一战了!

  不到十天的功夫,雍王府中那个逃出汴梁的幕僚已被暗中抓回。此人先是不肯承认,待等那些罪犯与他当面对质之后,他才只能无奈招认。

  “奴婢适才回来时,隐约看到钱桦走出宝津楼,竟是冒着大雨往别苑门口走去,也不知要去做什么。”冯勉也倍感焦灼,“但如今周围都是禁卫,奴婢就算想帮助殿下,也实在没有办法啊!”
  端王慢慢踱来,道:“嬢嬢说自己乏累,但我看到门口停着乘舆,就想到是不是你已经回转,故此留下来看看。”

  “皇叔的这个想法,是在崇政殿上朝前对你说起的?”他注视着端王,目光明利。

  她朦朦胧胧地点了点头,九郎又捏了捏她的手指,小声道,“桌上的东西我先带回去……放在这里也不安全。”
  吱呀一声,她推开了虚掩的院门。

  他不由往那边走了几步,身后的小黄门紧紧跟随,唯恐出事。

  封丘门缓缓而开,已换上男装的双澄随着元昌策马而去。
  双澄原是为了寻到父亲才愿意跟九郎出来,一路上她甚少与旁人说话,没料到要去的地方竟很可能就是幼年时留下美好回忆之地。虽因年数久远,对阿容的样貌已经记不清楚,但那个穿着白衫坐在花棂窗后的男孩,却始终是她心存遗憾的一点朱砂。

  丹参事件随着亳州步兵押队孔盛被抓和指挥副使祝勤自尽,似乎落了帷幕。淮南王与九郎商议后,将详情写入密件,派人快马加鞭地赶回汴梁通报官家去了。

  那武官一惊,急忙抱拳道:“下官这就命人急招亳州官员,定要将此事查个明白!”
  她木然摇头,“我没受伤……但我不能走。”

  “怎么自己来了?”九郎放下书册问道。

  双澄怔然不能言语,凌香又扬起下颔向着小楼示意,放缓了语声道:“我虽与九郎并不熟悉,但那天在船上一见,倒是觉得他对娘子很是专情。那种认真纯良的眼神,便让我想到了当年的太子……只怕娘子决然离去,九郎遍寻不着之后,也会像太子一样……”
  双澄神情郁郁,九郎却冷峻道:“他既对你毫无养育之情,你又何必孤身出来寻他?”

  后方传来太后的急切呼唤,可是九郎的脑海似乎已然空白,只记得双澄纵身跃出窗子的影姿,以及那四散飞裂的碎片。

  ——正是九郎送给双澄的荷包!

  双澄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眼睛水漉漉的,神情很是萎靡。

  潘太后听他这一问,不由转目望去。

  “如此就好。”九郎微微一笑,没有拆穿他的心思。元昌没再逗留,很快告辞而去,冯勉在外守着,见元昌走了,才探身进来道:“九哥,晚饭准备好了。”
  九郎正待开口,双澄却已经拱手答谢,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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