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王缠爱:毒妃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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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王缠爱:毒妃难逃》

 她悬着脚坐在圆桌上,轻轻晃着,饶有兴致的点头,“自然是要回去看一看的,我长这么大,还没亲眼看看我的国都长什么样,我的父母双亲是否姿容出众,再不看,兴许就没机会了。”。

  帝君连忙放下手上的文书来扶她,衣袂沾花,唇角似乎含着一抹极力忍住的笑。她软绵绵的瘫着,眼神迷离且恍惚,但神智尚有一息存在。

  她就是这么个古道热肠的人儿!哪怕初微那样待她,她亦能不张扬的为他解决一件烦心的事,鱼丸若是知晓了估摸也会被她感动。

  落英纷纷沾人衣,他朝她递出骨节分明的手,浅笑点头,“嗯,好。看住了,再也不走。”

  众仙原本并未留意此处,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她这样大声张扬,饮酒的众仙皆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一番,拎不清她为何忽然就恼了。可是那挡路的仙子做了甚么惹她生气的事?

  头上绑了根绯色绸带的女神仙对瓷颜赞道:“下神今日穿的衣裳真是漂亮,跟天后的朝服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裙边绣的凤凰纹,可是以天蚕丝勾的边?”

  她这两日的确有些晃神,好像从烟华海回来后,她就一直不在状态。她没谈过恋爱,不懂陷入感情泥潭并做了羞羞的事后的女子是否同她一样,寝食难安坐立不宁。她只是觉得,哪怕她不辞而别了,帝君也该来看看她的,她不要他做甚么,只要他安静的坐在她身边,问问她近来吃的可好,睡得可香,如此便足够了。
  满座的女眷皆妆容精致,或圆或长的脸张张分明,她蒙个面纱,倒格外引人注目些。

  提起茶壶续满空了的茶盏,抬头对着棠玉,神情殷切道:“我这几日要陪着青云国来的使者,不能时时跟在她身边,棠玉你向来忠心耿耿,我便将星归交给你,想必你能将她从惊吓中开导出来。”顿了顿,捏起茶盏确认,“对罢?”

  毕阅眼神中的欢喜更浓,额头上尖尖的一对犄角猛的转了个圈,搅落离他脑袋最近的一枝桃花,惊喜道:“你还能记得我,果然,在你心里,我还是有点地位的。”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她枕着双臂摇头,“我不走。”

  桃华爱雨天胜过晴天,八成因为帝君捡到她的那日,凡间正下着小雨。
  帝君的睡相一向好,不会翻来覆去的乱动,也不会磨牙说梦话,睡前甚么样醒来还是甚么样,倒是桃华,一夜要翻十好几次身。胆战心惊过后,桃华放松了身心,耳边有帝君清浅平坦的呼吸声,也有纺织娘断断续续的鸣叫,像是安静平和的夏夜。

  卫兵不置可否,壁国早夭的那位公主着实是个可怜的命。侍女提着茶盏越走越近,他侧身同桃华行个礼,重新站回离她十步远的地方,脊背挺得笔直,若不是家道中落,如今也得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如今有件事竟让他放下三界苍生,当真是稀奇。她略略有些好奇,垂着眼睛随口问了句,“唔,帝君做了什么?”
  他心中愧疚颇深,是以未多说甚么,便将思骨河借了出去,并传了令下去,思骨河从此以后是为重华仙境的禁地,任何人不得靠近。一直到桃华重生,他才将这条禁令解除。

  方悦不动声色的咽了下口水,轻抬下巴道:“你以为我会怕你?既然敢到仙界来,我自是有了万全的对策,你若敢斩我一掌,他日我做了魔帝,定不会叫你好过。”

  桃华下意识的想用牙齿去咬他的嘴巴,尖利的牙已触碰到了帝君的唇,她想了想,还是将牙齿换成了舌头。温软的舌尖舔上他樱粉色的唇,一道电流霎时从桃华心底流过,她感觉压在她身上的帝君也浑身抖了一下。屁股底下坐的小马扎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嘎吱”一声散掉了,好在并不高,桃华将将摔出去前,帝君快速的伸出手去稳稳将她接住。
  瓷颜唤了声“帝君”,本想从楼上下来,看了看门前兴冲冲围观的神仙,又看了看未曾理会她的初微,面上神色一凝,终是立在原地没挪步。

  桃华隐约记得她问了一句,“桃花坞的桃花开了吗?”

  委地的长发有几缕挂在禾花苗上,桃华抬臂欲将头发解救下来,点一点头,“嗯!怕帝君您急着穿,下仙连夜赶出来的,针脚也按帝君所说压的密实,”悉数将头发放下,伸手压一压,“但是下仙着实学不会百合纹,便随便走了个纹,虽说比百合纹差一点,倒也能入眼。”
  桃华想说,她皱眉头的时候帝君哪里心疼得紧了,前天的前一天,前天的前一天的前一天,她在床上疼成那个样子他都没有露出心疼的神色,她让他停下来他也像没听到一般,如此便叫心疼得紧么?她便说了,只有她才看穿了帝君腹黑的一面,其他人都还被蒙在鼓里,她想告诉他们真相,又不想告诉他们真相。

  隔日风光无限好,万里蓝空一碧如洗。为了桃华同帝君的大婚能如期进行,布雨的仙官特特发了文书,奏请将近期的雨全往后排,留些晴天出来,方便帝君办婚事。帝君斟酌良久,同意了他的建议,是以桃华同帝君大婚之前的日子,皆是艳阳天。

  桃华试图同他解释,“那玉佩里头拘着你季霖哥哥的魂魄,要让你季霖□□后不至于成个傻子,我必须得把玉佩给他。你若真喜欢那枚玉佩,过些日子我同帝君讲讲,重新用玉料给你打一枚,你别哭了好不好?”

  晃悠悠的简易灯笼吊在初微的手指上,映的他的手越发白皙,透明似的。桃华松开提裙子的手,贪婪的靠在他身边吸了几口气,小心翼翼的不被他发觉,待到整个气息里都存满,才伸手去接。

  放了葱姜蒜的鱼汤在小灶上煨了半个时辰,香气四溢,刁钻的折磨着人的味蕾。她心不在焉的盛了一碗给等在一旁的口水流了一地的鱼丸,鱼丸喝了一口,连嘴都没吧唧,登时吐了出来,神色认真的问她,“美人儿,你是不是把卖盐的打死了,顺便抢了人家的盐铺?”灌了口清水漱口,犹豫了片刻,又道:“你这两日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件事我没同你说,昨儿个我说想吃的是葡萄,但你却带我去栖霞谷打了一整天的樱桃,我看你当时兴致挺高的,就没点破,跟着你打了一天的樱桃。”

  拐角的台阶上,一白一青两道身影站立良久,扒拉几下就能掉出蘑菇似的。
  一个干脆利落,系着玉佩的鱼钩坠入深深的湖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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