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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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之尊》

 阮凌锡冷声回道:“她何时想要离开,我便何时带她离开!”。

  红莲为他搬来圆椅,他把圆倚移近元儿坐下,在妆奁中胡乱翻找着。

  煜煊从阮凌锡怀中离开,嘟嘟嘴,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酱色太监衣袍,“不知何时才能让你看到朕的女儿装。”她说着垂下脑袋,轻咬了一下唇瓣,声音低了下来,“朕的女儿装扮不比宇文绾差到哪里去!”

  元儿朝凉亭外望了一眼,尚处在冬日,总有早春之花开不到之处。加之无雪景作衬,假山石上一片淡烟衰草。荒芜,凄凉,孤零,已无法诉尽她心中的情感。流离河昌,身份不能言明,她更不知何人可相信。

  元儿盯看着那苦干的枝桠,浮想联翩;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仿若看到了自己从桃林中走过,却无法看清是谁执了自己的手。

  翊辰剑眉皱起,看向阮凌锡身影的星目满是不屑,加大了嗓音道:“在乎心!人都不是你的了,何来的心!”他无意间瞥看到薛漪澜面容苍白带着痛色,有些担忧道:“你该不会被阮凌锡欺负了吧?”

  大司空府上,游廊曲折点缀着数盏灯笼,宇文相拓落寞的身影在游廊上游走,脚步缓缓迈向宇文绾的闺苑。
  封尘头也不转的冷冷道:“还有这位姑娘的!”

  江畔传来幽幽古琴声,魏煜煊与墨昭筠被琴声牵绕,看向了临江阁下的江畔。

  茗萼楞了片刻,方反应过来,她惊呼道:“放下我,你怎么如此放肆!”彼时络尘已经把她放在床榻上,他嘴角弯起冰冷的笑意,翻身上了床榻。
  萧渃轻笑道:“吴公公是被迷烟迷了心智,你是皇上身边的人,我问你,你今晨起可见过皇上?”

  赵信河的一声高呼打破了众人间的沉默,煜煊转身扶着阮太后下了凤辇,宇文绾为首领着金氏母女跪拜下,“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阮凌锡见煜煊面上带着不快,便坐下抚琴奏曲。煜煊被琴声牵引,心绪时而剑走峭壁,时而湖心飘雪。巍巍高山之水倾斜而下汤汤若江河,湍急之后是宁静的水流声,而潺潺流水竟可辨得花瓣飘零之音。
  和瑞五年,六月,蝉鸣蝶语。

  出了府邸厅堂,朗月高悬若明镜照人心思,墨肃脚步极轻且快,薛漪澜踌躇间已被他甩下很远。她脚踩着墨肃行过的石板,追了几步,问皱眉思忖事情的墨肃道:“你一直不在帝都,如何得知元儿有了身孕?”自己亦从未听他提起过,今日骤然听到,心中对墨肃隐瞒自己元儿有身孕一事不免有些伤怀。

  孟辕一番话说得煜煊心中痛快不已,但强龙如何压得住地头蛇,她恐孟辕在帝都吃亏,忙遏止了欲张口的阮凌辗,“朝堂之上不可喧闹生事!”
  虽舟车劳顿几日,但煜煊身体无困乏之意。乘着金辂,她并未回勤政殿,而是令宫人直接去了长寿宫。

  配殿的门被推开,煜煊紧随在赵忠身后进来,她见李奶娘倒地,灵动双眸瞪的圆鼓,推开跟前的赵忠,朝李奶娘跑去。她扶起李奶娘,泪珠滴落在李奶娘铜色的面具上,李奶娘伸出满是血的双手,比划着问阮凌锡,“你为何要杀我?”

  萧渃快速走着,与龙辇平齐。煜煊垂眸与他对看,他周身已不知第几次被雨水打湿,胡茬泛青光,发丝乱着,衣袍满是污垢。
  萧渃挣扎一番,见青歌丝毫无松手之意,无奈道:“那姑娘说个法子罢!”

  萧渃听出煜煊是在担心自己,手上的伤痛化为了心中愧疚,“是我无能,技不如人!”

  他对着棺椁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沉色道:“墨肃,不管你是生是死,不管你身在何处。若是想要寻仇,便找萧渃一人罢!此事与煜煊无关!”
  阮太后挥起袖袍在凤椅上坐稳,脊背挺直,冷眸盯看着兆泰王。

  他横抱起元儿,把她放于木床上,大步走向长廊,对守在阁楼下的下属厉色声道:“令耿仓速速来桃林苑!”

  墨凡立即怒看了身侧跪着的墨肃一眼,“还不谢太后!”墨肃剑眉冷着,动了动干裂的双唇,“墨肃谢太后宽恕之恩!”他颤抖着起身,步伐蹒跚的跟随着墨凡出长寿宫,却在高高的门槛处昏厥倒下,墨凡闻声转身抱起墨肃离了长寿宫。

  薛佩堂端着熬好的药,走进内寝殿,看到阮凌锡与萧渃面对面的盘膝而坐。两人四目相看无语,身子纹丝不动。

  一行高举“大魏国”旗帜的队伍缓缓行进帝都城内,薛漪澜与其他城门守卫一同肃清着道路,为归来的使臣让道。

  长寿宫阮太后寝殿内,中药草味道弥漫,茗萼接过阮太后未喝完的半碗汤药,搁置在身侧宫女珍儿所托的金盘上。
  煜煊与宇文绾皆盘腿于小憩暖榻上,各自蹙起眉眼,想着自己的心思。面前棋局早已不成样子,煜煊敲子踌躇间,烛泪落于她掌背上,宇文绾忙用自己的帕子为她拭去肌肤上的烛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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