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水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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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水田家》

 薛定看她一眼:“失望了?”。

  他知道,隔着薄被,底下还有条围得严严实实的浴巾呢。可说来古怪,有时候看到裸↑女,反倒没什么反应,这种明面儿上什么都不露,而意境上却叫人想入非非的场面,才叫人心头一动。

  主任今年可有四十七了,头发都白了三分之一,吃过的盐比薛定走过的路还多。

  将地址发送给她时,还开玩笑说:“别是寄炸/弹来,想把债主干掉。”

  一旁的中年女人迟疑片刻,伸手拍拍她,“人生没啥过不去的坎,将来的路还长,都会好的。”

  三楼是呼吸科。

  他问祝清晨:“哪凑了这么多钱还我?”
  赵令平双手捧出匣子,默然等待着。

  她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就差对着这大雪纷飞的鬼天气大叫一句:北京我爱你!

  他都说她是女战士了,哪怕战死沙场,至少也要死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吧?
  国内最知名摄影公司,杂志在国际上都小有名气。

  店内昏暗一片,只有射灯忽明忽暗,闪烁不已。

  祝清晨的眼眶有些酸楚,有些发热,却并非全部来自于他的推拒,也源于他的那番话。他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飞机坠毁、炸/弹威胁,统统难不倒他,可他就在她眼前坦白承认,他怕她死,怕她不顾一切,怕连累她。
  在外头老拿她炫耀,她还能按捺不发,可这都是一家人,还老端着架子贬低别人、抬高自己,也太刻薄了些。

  这辈子遇上童艳阳,三生有幸,于朋友这件事情上,再无任何遗憾。

  祝清晨挑了家路边摊,就在河岸边,蓝色大棚,油亮亮的灯泡。
  她死气沉沉盯着那行小字,没忍住骂了句,烧你妈。

  最后是姜瑜在院子里洗水果,两个年轻人在厨房里忙活。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笑,哪怕双颊带着失血过多留下的苍白,唇色极浅极淡,昨夜总在梦呓,眼圈也有了一层淡淡的青。
  祝清晨回头看了眼薛定,无声地叹口气,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只能硬着头皮介绍说:“这是我朋友,薛定。”

  “那你只能是薛大狗熊了,我收回刚才的恭维。”

  两日后,耶路撒冷的白天,乔恺兄妹跑来薛定家里,说是要薛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有利于身体恢复。
  客厅里,电视机咿咿呀呀放着二姨夫爱看的京剧,虽然没人在看。

  “……手滑,对不起。”最后三个字,轻得要命。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对面的鱼摊子前,一男一女手挽着手,人至中年,还如胶似漆。

  接着轻触鼻尖,“在这里。”

  他的心在刹那间四分五裂,像是除夕夜里她亲眼目睹的烟花盛况,从某一个点炸裂开来,被浓墨重彩的情绪点缀得五彩斑斓,一瞬间颠覆了原本的平静。
  薛定在原地站了片刻,心里天人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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