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少杰李若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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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少杰李若溪》

 我沉默,咬着山楂糕,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我愿留于你身侧,却也担忧有朝一日,你,可知……”

  无双转眸,目光有意无意瞥向我这一侧,无不羞涩道:“要嫁就嫁将军这等的英雄呢。”

  “别逼我恨你。”我一字一句道,他却不以为然。把头埋进我颈间,硬挺的鼻尖轻碰我颈项,薄唇划过我耳垂,然后顺着一路往下。

  “殿后候着。”李哲态度不容置疑,老太监不甘的退到一边,念念道:“奴才再一旁候着,皇上长话短说。”

  我固执地转身,他却执拗不依,“重沄,你亲口告诉我,你心里可有我?”

  “我在江北帮你打听过了,人家都说那乌落山里死了几十万人,一场大火烧了几天几夜,最后什么都没剩下,也没听说还有人从山里逃出来。我看你啊,就此死心吧,别再等了,年纪轻轻的,再找一家好好过日子才是。我看你等了这么久了,倒也痴情得很,可乱世之秋就是这般,人命无常啊,别太留恋了,该放的还得放,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何况你还怀着孩子,着实不易啊。”
  难

  “来看看我的重沄。”他伸手,食指扫过我眉间,顺着眉毛的形状浅瞄。

  曹恚终究还是没能赶到,答案无外乎两种,一是叛,二是死。而当下唯有曹潜处境最难,他抱头倚着树发呆,目无焦点,像是已经痴了。
  我会留书,撇清秦染的责任,江欲晚见到书信,也不会苛责太多。毕竟,我去游说李哲,事半而功倍,秦染虽私下放我,却也是立了大功之人,江欲晚不会太为难他,小惩大诫,也让他知晓知晓分寸几何,也是他该知晓的时候了,免得日后养成大患,丢了性命。

  我仍旧无法抑制心里的苦涩:“便是连你们都要舍弃的我,这世间,还有谁肯珍惜?”风卷走那一番呢喃之音,仿若那般连自己听了都会心颤不已的话从未脱口而出过。

  马的嘶吼骤然停止,然后是可震破耳膜的巨大爆炸声响,我看不清楚景致,只是感觉眼前乍亮,然后便无知无觉。
  “小姐,您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外面战火连连,实在太危险了,不适合您一个女儿家漂泊。”

  这里没有谁疼惜谁,没有谁委屈了谁,只有如何活下去,留住一条烂命,坚持到最后。

  我没有回答,依旧目视前方,心里却不再平静如波。江欲晚,这场尔虞我诈,我又岂会轻易输你,落玵山,怕是这一生我都不会再去,以血描墓也罢,泪洒荒冢也罢,人不在了,北地的一座枯坟不是你欲守株待兔的王牌。
  我摇摇头:“你下去吧。”

  又坐了一会儿,两人不易久留方才离去,走之前,曹潜还问我:“小姐喜欢吃什么,需要用什么,只管跟我说,我有时间就来看小姐。”

  “闭嘴,你给我闭嘴,你这贱货,你这疯妇。”女人衣衫褴褛,一头黑发雪染了半数,却仍旧梳妆工整,她横眉怒对,满脸讽刺怒气,伸手指向我:“你还以为你当初是富丽堂皇的宫殿里,作威作福的主子?你这贱妇从踏入这长门宫一步之时,就注定要要老死在这里,一辈子都做人不成,做鬼不能,想从这里走出去?做你的春秋美梦吧。”
  “曹潜,你就跟在重沄身后,你带三千人马,只有一个重要任务,便是死也要做到我昨日交代你的。”

  她弯腰,伸手,扶起我手臂:“妹妹,若说难得,这天下又哪里有一人如你这般呢?便是于我,也是不及。”

  李哲瞠目瞪我,双眼赤红,见我朗朗背诵,像是刹然间受到什么刺激,乍然歇斯底里怒吼:“拖走,快把她拖走。”
  “离开江欲晚,退出江北。”

  话音刚落,身后突兀响起打斗声响,我正觉得奇怪,只听曹潜大喊:“小姐,你看身后。”

  我点点头,顺着曹潜指的阶梯一步步往上,视线不离台下矗立如松,□如石的士兵,心里也只有敬佩的份。国能破,城可攻,必有败之弊,反之,于对方,也亦有胜之术。

  樱唇轻扯,贝齿隐约,她嘴角笑意更甚:“那夫人倒是比我小了,我生在正月里,按理应唤我一声姐姐才是。”

  “要不,您出去走走?”沉香问我。

  心尖一搅,疼痛又来,我抬手,掩住干涩双眼,朝向阳光落下的方向,仰起头,哽咽道:“我在等,等你回来,可你……你何时……才能回来?”
  江欲晚淡笑,一身绛紫色袍子穿的如斯服帖,本就是个芝兰玉树般的男儿,被这一身衬着,不像是行军打仗,杀人如麻的将军,反倒像是个从水晶宫里走出的俊雅公子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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