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一池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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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一池秋》

 她略显失落地点点头,想要转过身去睡觉,可又舍不得近前的九郎。九郎见她还是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不由道:“我先出去了,不然你总是不肯睡觉。”。

  潘太后本在休息,听得内侍禀告说是九郎求见,却是颇为意外。

  钱桦酝酿了一下,咬牙道:“就是凝和宫的冯勉,他正跟着一辆马车穿过旧宋门那边的商铺长街,车中人想来就是九殿下!”

  自宝慈宫那边传来了消息。

  怀着重重思绪,端王回到了王府。

  这四天来虽然已经备受煎熬,可是乍一望到他的容颜,双澄的眼里还是忍不住漫出了泪水。

  她本不想说话,但终是不忍冷漠待他,于是摇了摇头,道:“小楼的门锁住了,我上不去的。”
  这一次,再不是蜻蜓点水似的浅吻。她在他臂弯间急促呼吸,感觉心几乎就要跳出来,那种生生世世都想时刻不分离的爱意,让她紧紧抱住了九郎,恨不能将他亦揉进心间,刻在骨里。

  官家那么多年来除了祭祀祖先之外,几乎从未远离过汴梁。然而初夏时节,宫中新册封的贵妃为官家诞下小皇子,使得官家欣喜万。贵妃想要光耀家族,官家听闻其娘家父兄将应天府治理得甚好,便在小皇子满月之后离京去往应天府巡视。

  他亦曾问过近侍,那高高宫墙之外,天地究竟有多广大。外面是否也有一株株顾自开花顾自凋谢的梅树?是否也会有近百条倏忽聚拢又瞬间散去的红鲤?又或者,是否也有这一道道与天相连的赭红高墙,如同一个巨大的茧,将所有人圈在其中?
  “孤难道还会骗你不成?想来是你多日劳累,心神不定的缘故吧!”淮南王说罢,便站起身来。

  元昌皱眉回头便是一惊,这醉酒的男子竟正是官家第二子雍王赵令延。

  ——可是双澄这样离去,为的难道就只是所谓的无法面对?
  潘政雄见她脸色不好,不由试探着问了一句:“娘娘当初扶植他上位之时,难道就没有想过会有现在的局面?”

  “等你回来,自然有机会。”九郎握着乌木杖转身望着她,“我会在太清宫里等着你。”

  那人向她行礼道:“是九郎派人暗中传信到端王府,虽然端王不在,但出京之前已经叮嘱过小人,只要九郎有事,必须帮他办好。至于为什么要急着换地方……小人也不敢多加打听,只不过据传信的人说,九郎与官家说到了关于娘子的事情,为避免官家对娘子有所不利,便先要暗中将娘子转出城去。”
  孙寿明连声道:“卑职知错!以后再也不敢存此欺骗之心了!”

  老者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就是先前的兵马大元帅,傅泽山。”

  “怎么……”双澄的心不由一紧,下意识握住了手掌,惊惶不安地望着她。
  掀开轿帘,里面坐着的是一个面容清秀、五官端正的年轻人。庙中小沙弥上前招呼,那年轻人却只是直愣愣地望着前方,不与任何人交谈。

  他垂下浓黑眼睫,不经意间扬起唇角,“好,我尽力打探便是。”

  “可是九殿下好像一定要来见太后……”冯勉才说了一半,门外已有内侍急促而来,小声禀报道,“启禀娘娘,九殿下已到宝慈宫门前了。”
  灯火映在他脸上,眼眸清亮如水。双澄背着双手,望着他道:“你笑起来也好看。”

  她缓缓地以单膝跪在地上,静默片刻后道:“我……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

  她咬了贝齿,盯他一眼,想说又觉不妥,只道:“找人。”

  小黄门惊得高声叫喊,却很快便黑衣壮汉捂住了嘴扔进树林。女子放下车帘,车夫随即扬鞭追随,那马车亦行向船只所在之处。

  “怎么会厌倦?从十岁起,我就认识你了,今后就算天天待在一处,相看多少次都不会生厌。”他握着她那持着镜子的手,微微扬起,镜面中便映出双澄羞赧的容颜。

  “过去吧,九郎在等你。”元昌朝那边指了指,神情很是平常。
  “师傅……”车中有人抓住晃动不已的帘子,吃力地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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