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遮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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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遮苍穹》

 “为什么这上面连姓名都没有?”她惊惶地回头问道。。

  他从墙上取下那只断翅的蝴蝶纸鸢,垂着眼帘,抬起袖子轻轻地擦去了上面的灰尘,随后抱着它趺坐在床上,由衷地笑着道:“甚好,甚好。我已有很久很久没见到阿蓁,出征前还说过回朝了就去找她,今日终于能与她相会……”

  “我不累。”她摇了摇头,勉强笑了一下,可眼眸明显黯然。

  她心中暗道,这样一来,只要九郎来到此地,便一定能发现自己。

  淮南王顾自在紫檀木椅上坐下,道:“安排?双澄说得孤像是什么幕后主使一般,其实孤只不过是见凌香凄苦无依,这才将她收在身边……”

  他点点头,双澄便满怀欣悦地拉着他的手,带着些羞涩地领他走向小屋。她比九郎矮上半头,既要替他撑伞,又不舍得放开他的手。短短的一段路,雨点噼噼啪啪打在伞上,溅得满是落珠,也染湿了她的衣裙。

  “冯高品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她小声地嘀咕,九郎冷冷睨了她一眼,“他就算不说,我也知道。”说着,便将满满一碗药推到她面前:“喝掉。”
  甫一站定身形,却望见荒野中黑影闪动,竟有多人自村庄方向朝着这边疾掠而来。

  钱桦气得七窍生烟,但端王毕竟是封了亲王的皇子,他一个内侍即便带了禁军过来,没有官家的圣旨也无法硬闯王府。可他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个机会,想要一举将双澄押走,并让九郎在太后面前失宠,如今被这几个属官阻挡,他又怎肯善罢甘休?

  他即刻收敛了神色,肃然道:“娘娘请吩咐。”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在这些年中,周姓男子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到白光寺探望宋云,顺带也交予方丈一些财物作为照顾病人的资费,从未提出过要再将宋云带去别的地方。

  这屋中只剩了周姓男子与宋云两人。尽管已经没人再去动那纸鸢,宋云却依旧神色惊惶地守在那墙角,像是怕人再度接近。

  他却忽然又瞥见了神情异常复杂的双澄。
  那内侍连忙躬身应答,可才走出两步,却被冯勉闪身拦在了半路。

  淮南王双眉一蹙,随即哂笑:“你倒还是痴情不改,时不时地便要问起此事。”

  过了许久,马车慢慢停下,外面传来禁卫声音。依着印象,应该是已经来到了临华门。再往里去,便是后苑了。
  淮南王笑叹道:“那时候在先帝的训导下苦读诗文,如今却荒废了大半,实在有愧!”他又拍了拍九郎的肩膀,“倒是我这皇侄自幼聪慧,又不像我沉不下心来,以后定也是有所作为的。”

  元昌见她这样说了,便也没再多问,双腿一夹马腹,扬鞭便朝汴梁外城驱驰而去。岂料才又行了三四里,风势一阵猛似一阵,云层亦越来越厚,不出一盏茶的时间,竟噼噼啪啪落下雨点。

  冯勉答道:“季都校说是将她藏回了自己家中。”
  暖阳耀着一池潋滟,水岸边春草初长,叶苗舒展,是嫩得如少女笑颜般的娇俏。九郎回到凝和宫不久,便听内侍禀告说是荆国公主到来探访。

  她点点头,微带愠意:“有辆马车挡住了我的去路,不过好在我还是逃了出来。因记得老大之前说过要在这村子汇合,所以来到了这里。”

  他不过四十左右,原也相貌堂堂,眉目英挺,但左脸上一道伤痕却使得脸容变得有几分狠绝。“那封信……是你父亲因为思念你,所以特意让我装作不慎留在屋中,才给你机会知道他还活在世间。所以你后来的擅自下山,其实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能做的事为什么非要等他来呢?”她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很快就将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将移至一边的笔墨放归原处,信手研了会儿墨,忽道:“双澄,你识字吗?”

  冯勉叹了一声,吩咐其他小黄门在旁伺候着,自己慢慢出了房间。长廊外有几名内侍在窃窃私语,见他出来便急忙闭口不言。冯勉扫视一眼便觉他们神色有异,便上前低声问道:“刚才在说些什么?为何见了我就变了脸色?”

  栖云微微一笑:“先帝当时在太极殿前令众皇子赋诗,王爷虽年少却出句不凡,贫道也是甚为赞叹的。”

  九郎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眼神有些复杂。

  冯勉笑了笑,道:“沈娘子也是这样说的,还特意问她前些时候躲在集英殿后,可曾窥探到哪位俊俏的新晋进士。她却扬起脸来,说那些人见了官家诚惶诚恐,哪有九哥大方温文?”

  禁卫们不等端王下令,迅速出刀围堵住了冯勉的攻势。
  元昌还是有些犹豫,“只是臣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带着双澄回到她原来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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