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爱不及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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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爱不及暖伤》

 礼王王后同肃王王后相交甚好,两人正一道说话,甄氏的女儿冲撞了前面的妃嫔,本想说话让那妃嫔消气,本就有错在先,面上多了几分歉意,一听行礼之声,不觉耳熟,打量再三,纵使沈嘉玥低着头,她也认出了沈嘉玥,脸上歉意尽散,嘲讽显于脸上,冷哼一声,“哎哟,你也有今日啊。”硬生生挤出几字,“惠贵嫔娘娘。”。

  许妙玲无意中的一句话,引起了皇后的注意,“天子是不能左右,但沈氏却能左右。”皇后眼底的不郁,她终究没有看见,如今的她,不知道正因为没有瞧见所以断送了她的一生,本该是美满的一生。

  沈嘉玥并没有什么胃口,只说道:“我现下没什么胃口,你等下在让小厨房去做吧,别让她们进来了,她们定会心疼我,难过的,只告诉她们我醒了,要和杜婉仪好好说话,不想让人伺候着,就行了!你也先下去吧!”

  沈嘉玥自然欢喜,忙不迭催促道:“快抱来。”趁孩子没来时问了问昨日之事,听到太后让懿国夫人和长孙硕人出了宫,心中有些不适,却也暗自松了口气。昨儿她正是因为迟迟未见赵箐箐回来,又着急了起来,这才动了胎气,索性孩子和她都没事。可赵箐箐却不好受,跪到后来膝盖出了血,连路都走不了,沈嘉玥只好先让如花带口信和尚好的药膏过去,等出了月子再去瞧她。

  “臣妾可没难过,”沈嘉玥勉强一笑,“皇上,怎的来了,想看看臣妾从前的闺阁?与东宫的装饰差不多啊,没什么好瞧的。”

  沈嘉玥快人快语,“她哪是古怪,分明就是炫耀,炫耀她得宠呀!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们商量着洗清慕容箬含的冤枉,她并不是很愿意的,我猜想她是不愿意慕容箬含一直有宠的。”

  皇帝已下令撤查此事,人人心照不宣,这事是不会有结果的。
  “这……”如花不过迟疑一会,沈嘉玥便怒骂道:“本宫说绑就绑,怎么,还质疑本宫不成?”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沈嘉玥仍然跪在地上,毫无知觉,她无法接受这道旨意,幸而是寒泷传的旨,若换成别的宣旨太监恐怕早不耐烦了,要去回禀她抗旨不遵了。沈嘉玥的心落在了谷底,她不知该怎么办,那种无助,那种彷徨,那种害怕钻入心底,她很想哭,可她不能,不能让自己再加上抗旨之罪,她知道除了接旨没有其余的选择,她还有远在宫外的家人、还有近在宫内的姐妹,她不是一个人,不能连累他们,可她的手真的很沉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她真的无法启唇,说那样违心的话。

  素画见主子如此郑重其事,连忙应声退下。含德殿又恢复了一片寂静,赵箐箐见她面色苍白,实在不忍心,想了想,温声细语的劝道:“姐姐,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只能忘了它,毕竟华贵人亦是皇上的妃嫔,我知道你介意的是他们在合欢殿行那事,”小觑着她的脸,见她静静的听着,没有一丝反感,才继续说道:“合欢殿是你的宫殿没错,但姐姐忘了一句话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庆朝都是皇上的,他愿意在哪里就在哪里,不管这是谁居住的地方。”
  皇后看见一封书信从苏洛念袖中滑落在地,示意子衿去捡来,待取来一瞧,气得发抖,整个人瘫在子衿身上,不过片刻,书信滑落在地上,昏了过去。

  沈嘉玥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暗衬老大不小了还这样爱睡,不免想起在家时她总爱睡如梅为此要多上好多活,自己也要为她隐瞒睡觉之事,噗嗤一笑,对上如花尴尬的脸色,“那便睡吧。”

  杜旭薇自得了恩宠也有了私心,不希望别人和她一样得宠,甚至比自己还要得宠。慕容箬含圣宠不衰,至今都没有一个人能撼动她的恩宠,如今这件事一旦落实,慕容箬含恩宠必然消失无疑。故而她巴不得慕容箬含从此失宠,可话不能这样说实,蹙眉说道:“这怎么说呢,有证有据,恐怕丽贵嫔娘娘落难了!”
  子衿忙扶住皇后,急的不行,顿时也没了主意,只见皇后衣裳印出点点血迹,本来今日皇后便穿着一件淡蓝底绣大红牡丹宫装,现下血迹斑斑染红,如朵朵牡丹。

  皇后心下明白,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图个好形象。蹙眉,望向众妃嫔,无奈道:“既是宫规也是无法子的,只好依规矩行事。苦了妹妹们了,好在凤朝宫离寿康宫路也不算太远,约莫一刻也到了呢!”

  惠贵嫔在生辰当日入住承乾宫妱悦殿,且皇上下旨承乾宫只赐于惠贵嫔一人居住,阖宫皆惊,惠贵嫔荣宠一时无人能敌,连有孕的慎妃亦要掩其锋芒,尚宫局自然以她为尊。
  赵箐箐已经没主意了,她自认为管皇宫那些眼线挺好,得知消息也快,却没法子管自己的女儿,不免多了一丝挫败感。只能指望着沈嘉玥好好帮她说说,至少让她平平安安出嫁,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别出什么幺蛾子就好。一直坐在一边,不说话,只听着沈嘉玥和她说话。

  沈嘉玥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又徐徐开口,“她一直想着依附我,从前也就罢了,如今她册了芳仪,也不是没有前途的啊,可她还是愿意。既然愿意,那我们为什么不递出橄榄枝呢?若时间拖得久了,像邵氏那样,换了主子后与我们为敌的话,便不好了。多个朋友总归比多个敌人好吧。何况她是聪明人,会参透我方才的话意。”顿一顿,眉心一动,接道:“还有,我也没答应任何事啊,要看她来日如何做了。”

  许妙玲显然是不知道郑氏的事儿,但她也知道不会是好事的。转身向皇上告状,一字一句,声泪俱下,哭得梨花带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沈家的荣华富贵仿佛自己真的从未考虑过,总以为自己在宫里就会让沈家荣耀,现在想来是错了,身边的例子比比皆是,远的不说只说近的,若芸的一步错便步步错,最后导致九族共赴黄泉……妃嫔荣,家族却未必荣;妃嫔辱,必然家族辱。沈家子女要延续沈家的荣耀,也正因为沈家的荣耀才有沈家子女在外的风光。向来家族名门都是靠家族的子孙打拼出来的,若没有沈家祖宗世代的忠心为国,或许今日的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但能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在宫中。自己能入东宫完全是因为沈家是名门,而非先帝一纸诏书便能做到的,也要沈家风光才能做的……

  傅慧姗本就文采出众,无论是何文采,总能博得第一,自是觉着击鼓传花不错,遂无意言:“柔选侍弄错了罢,还是本嫔听错了?击鼓传花俗,反倒是抽花签不俗了?”

  赵箐箐关上殿门,又拉沈嘉玥入座,望着她憔悴的容貌,颇为担忧,小声问道:“姐姐,你刚刚才回去,这会子来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吧?”拉过她的手,“姐姐哭过了?”
  她真是要为自己争宠了啊,本就有意让她得宠,这样好的机会若不抓紧,错过了可就没了,成全了她也是一桩美事儿。沈嘉玥这样一想,没了方才的恼怒,灿然一笑如梅花般清傲,笑称:“正是呢。孙妹妹做的酸梅汤既解渴又好喝,很是不错。臣妾想讨了方子去做呢。”

  “是,谢宫正大人恕罪。”

  沈嘉玥悠悠转醒,睁开憔悴的眼睛,身上都是一道道又长又红的伤痕,轻轻抬手,只觉手指上包裹着什么,见身侧有人趴睡着,很是奇怪,环顾四周,却很是眼熟,是嘉仪殿东配殿的装饰。深蹙眉,自己不是在接受审讯吗?几日的杖刑后换了桚刑,手指被夹得血淋淋,这样的刑罚真让沈嘉玥大开眼界,也让她多次陷入昏迷,更让她忍不住疼痛而差点承认此事,她如何能忘。

  庆朝规定只有一宫主位以上及生育子女的妃嫔才可能被皇上在自己寝宫里临幸,而其余妃嫔若被临幸只能在皇极殿后头的暖阁里,如此皇上自然没来过这里。

  皇后神色不宁,慌忙答:“回母后话,择定人选之事儿臣交由惠妃妹妹和丽贵嫔处理,儿臣还未曾过问,故而儿臣不知,还望母后恕罪。”顿一顿道:“不过,日子已然择定好了,二月二十八,百花宴事宜儿臣也已吩咐下去了。”

  如花哪里不知她的意思,沈嘉玥再害怕也不会去请皇上来的,这于祖宗规矩不符,沈嘉玥不想被太后说嘴惩罚,更不想妃嫔在她背后戳她脊梁骨,故而从未在深夜请过皇上。这番说必然是试探如花的。如花思索再三,安抚道:“娘娘,这都什么时候了,皇上他…必然是睡了,您…”
  高徽音一件淡粉长衫,外面披着一袭淡蓝暗花纹宫装,黑发松松散散,脸色苍白如纸,眼里散着情不自禁的喜悦,如月光般柔和美丽,靠在一张沉香木大床,身上盖着百子千孙被,面上绣着千百个形态各异的娃娃,甚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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