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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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忍》

 “你不是要启程了吗?”她愕然。。

  “不能让他们抓住田家母子!”他横刀站在洞口,刀锋一震,嗡嗡作响。双澄凝眉一望,夜幕中荒草连天,竟看不清对方到底有多少人马。

  这一次丁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侧过脸瞥了她一眼,“休要再问这问那,等寻到落脚之处我自会告诉你真相。”

  “不要开这种玩笑。”她低着头,赌气似的道,“让人听到不好。”

  她有些茫然:“孔盛说的那个少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走的时候脚步明显沉重,潘太后无力地坐在榻上,过了许久才记起九郎为她斟的那杯茶,端起一饮,却已发凉。

  季元昌皱了皱眉,“很不好。”他顿了顿,又道,“你还要跟着你师傅离开汴梁?”
  短短数百字,自九郎生母吴皇后家族对朝廷的功勋说起,兼及九郎素来生性纯良,虽与太后关系密切,但从无结党营私之心。即使屈服于淮南王一党,亦是为了赢得时机等待端王赶回,实乃隐忍之计,请官家无论如何要念及父子亲情,休要枉杀了九郎。

  “嬢嬢之前有些疲惫,先要休息一阵。”九郎说着,率先走进了那座僻静的偏殿。

  于是他只带着冯勉等几个内侍,坐着一辆马车,在茫茫大雪中离开了皇都汴梁。那一年,他才满七岁。
  双澄的心猛然一跳,手紧握着袖间机括。可就在此时,一名护卫却又望见远处有身影晃动,像是有人在院中走过,不由高声道:“那边是谁?”

  暮色渐渐浓郁,他在山顶寂然坐着,看失群的飞鸟自天际划过,最后消失在云端。

  潘太后先前不让九郎离开金明池别苑,正是为了避免他找到机会再去寻双澄,可如今见九郎伤成这样,也只能点头应允。
  官家着绛纱龙袍通天冠,脸色凝重,应该是刚与众臣议事完毕就来了此处。凝和宫的所有内侍宫娥在宫门前跪迎,他目光寒冷地扫了一遍众人,一言不发地迈进了宫门。

  孙寿明冷睨她一眼,“本官自然还要仔细核查一番!”说罢,一振袍袖,大步生风地行去。

  “当初为避免歹人来犯,太后与官家特意叮嘱我们不可泄露九哥的身份。因此九哥只有我们几个内侍陪着,在这道观很是孤单。那会儿你们两个常常在园子里嘀嘀咕咕,我站在远处就望到了,因怕把你吓走会让九哥难过,所以也只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我拿这个跟你换着玩啊……”她抬起手腕,晃了晃红线系着的银珠子。阿容却依旧摇头,“别的可以给你,这个却不行。”

  连唤几声,那男子还是没有睁开双目,呼吸亦十分缓慢。僧人正不知该不该去推醒他,却听门外脚步声响起,不多时,方丈已带着慧元师兄进了屋子。

  屋外起了风,窗纸簌簌作响。双澄本是沉溺于往日零碎的回忆中,忽觉周身寒冷,才坐起身来,却听得不知何处传来一曲轻音,幽幽浮浮,起起落落。
  “死去的……祖父?”九郎的手微微松了几分,心间却更笼上阴霾。

  双澄睨他一眼,抱着双臂坐在他身边。月色下,两个人的影子映在阶前,她低着头用脚尖轻轻踩了踩九郎的影子,顾自抿着唇窃笑。他也不管,让她又踩了几下,才缓缓道:“不怕把我踩疼?”

  端王低眉道:“臣不敢,臣也是担心爹爹龙体不适。爹爹现在要多加休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说罢,将手边的药碗递送了过去。
  他扬起下颔,双眼在阴影中透出一丝寒意。“我对双澄没有恶意,你要杀我,也并不是简单的事。”

  可是问及他的过去,他从来不会回答。倒是有一次踏青游人放的纸鸢落入院墙,小沙弥捡起后却被他出声唤住。

  九郎心中一震,回身望着她,愧疚道:“我真的说不清,但是双澄,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再来看你。等五哥将你师傅找来之后,我便向嬢嬢与官家禀明此事……我要让你入赵家宗牒,不再像现在这样无依无靠。”

  “什么事?”一人低声问道。

  季元昌一听,忙道:“既然是这样,那你们速速前去,不要再耽搁时间。”

  “遵命。”祝勤与余顺威叩首领命,随即翻身上马,带着精兵急速追击而去。
  他就这样时好时坏地在寺院里待了三个月,某天清早,白光寺中又来了一名陌生人,自言姓周,个子不高,细皮嫩肉。他一进庙门便找到了方丈,说书生已被某位官员征召为幕僚,随着上司离开了汴梁,临走前将照顾宋云的事情交托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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