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建筑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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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建筑大师》

 到了图阳之后,方愈每日都回来颇晚,我有时跟着沉香也会出门走走,可大街上人稀物少,又遇上这般扬尘大风的天气,雾茫茫的一片,稍远一些地方已经看不清楚去处。。

  谎言不总是卑劣可耻的,在我对江欲晚否决了那么多真实之时,我想到的只是无路可退的自保,我想我没有错。

  而所有人都会想到,人消失了许久,一定是趁着事发之前出城逃亡,所以城中反倒成了安全之地。况且李哲安排明日前往陵安城,一路追,一路赶,便是最可能的,让他留守在宛城搜人,恐怕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所以我们不能走。要走,也要跟着李哲身后走,他往前追,身后自是最太平的。”

  我掏出怀里从方愈那偷来的地图,展开看了又看:“按照这地图所画,应该是没有错误,怀县本来就小,如今中山之地仍有频繁战乱,通行的人少,也不足为奇,我倒也不怕荒凉,只怕会有战败的散乱流兵,那么我们就危险了。”

  “皇上仁慈,还送你们这一程好过,看看这饭菜,已经待你们不薄了,知足吧。”小太监把餐盘放在我面前,嫌弃的不愿靠近我,用脚踢了踢,粗暴的把东西踢到我面前。

  我顿了顿,声色如薄冰浅水:“从江家落魄的那一日起,从父亲毁婚的那一刻起,你不会是原来的你,而我也再不是当初的我。”

  “将军,敌军来犯,已逼近滦州城。”
  刚来时候,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草垫,晚上时候就躺在上面,盖着扎起来像是草排一样的东西,人缩在里面,如同茧里的蛹一般。

  胸口沉闷,我挪眼,转身穿过水晶帘,越过玉屏风,在内室的侧间找到供佛的佛龛,江欲晚跟在我身后,一语不发。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我,就如我所说,救我是他的使命,而还清恩情是我不愿心存亏欠最好的解决方法。
  我看他,衔笑:“如何,你怕我逃了不成?”

  而如今,青春不再,连身体也满目疮痍,我看着自己掌纹凌乱,合着横七竖八的伤疤,其中道最深的伤疤竟然纵贯了我的手掌,从食指的指缝一直蔓延到手腕,真像是父亲书房里找到的那本关于相学书籍里说的那样,天纹越掌,福禄寿减半。

  “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
  我苦笑摇头:“我性子本散漫而懒惰,做不得那么高尚伟大之人,也不愿行走山水之间,游尽千山万水,我最适合这种咸淡不惊的平凡日子,觅得一处,便跟生根一般,不愿再离开。沉香,你可知望云山?听说那里很美,很美。”

  “小姐,这几日我改了四五件衣衫了,您看看这颜色,除了一件绛紫色,余下都是黑色,着实不讨喜呢。您难道想一辈子都穿这个?再看看那德妃,这都什么光景了,穿的还是一如宫妃那般,鲜艳的刺眼。还有平时那欲吞欲吐,故作姿态,指桑骂槐的样子,看见就格外觉得可气。”

  我曾猜想,秦染走这一遭,未必就是真的得了江欲晚的允,不得不说,人一旦聪慧,又得器重信任,便极容易生出自作主张的毛病来。以我对江欲晚的了解看来,这话,若是他的主意,不管万难,也终会出自于他亲口,既然几日前他未能出口,那便是表面他还在犹豫之中,并未能做择,便也犯不着让人带话。
  原是美人情爱,除了消遣,便百无一用了。

  “孔先生如何那般厌恶我?我的父兄或是我本人曾有得罪过孔先生的地方吗?”

  一连三日,女子被丢弃在蒿草从里,等待自生自灭,我按时在余妃娘娘入寝前,烧好热水预备她的洗脚水,恭敬的送进去,然后俯身在地给她洗脚。
  我不知道方愈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我醒来时候,依旧倚在那里,身上多了条薄被。月已上中天,我望了望,无声合上眼,不愿再动。

  “皇上,珍妃已死,昀妃只是从犯,您消消气,看在臣妾的面子上,请不要再赐死她了,请给已逝的小皇子积阴德。”

  白衣胜雪,衣摆轻撩,那人弯腰从船篷中翩然而出,缓缓直起身,抬起头。我胸腔中的一颗心,乍然翻腾,痉挛,抽搐,是说不出的紧张。阳光下,还是那张日思夜想的俊美容颜,那双深若静海、俊艳无边的双眸,他看向我,嘴角带着笑意。我只觉得双腿骤然虚软无力,无法支撑身体,而狂乱跳动不止的一颗心,似乎已撑到了极限,再容不得这般负荷。
  打开食篮,是馒头和咸菜炒肉,已算是上好菜色了,可我恹恹欲昏,没有食欲,分给沉香一半,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李哲说罢,转头看向身侧徐苏,冷声道:“给娘娘斟酒,敬大将军一杯,以谢将军送归之恩。”

  似曾相似的一句话,我曾两次从不同的人嘴里听见,可每次听见的时候,总是苦涩,不是错的人,便是错的时间。

  我哼笑:“江欲晚,家父曾经教会你知自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可否教过你,百折不挠,不到黄河心不死?”

  我们同住一室,可并不同榻,他睡卧榻,我睡床,早上时候,再将被褥一起收起。偶尔有些陌生的人进到庭院里见江欲晚,我都会知趣的退身离开,走到院子里,坐在冬青树旁边看书,只要江欲晚不唤我,通常可坐一下午。尤其是天光大好的时候,我能自己安静的待着一整日。

  傍晚时候,小唐来敲我门:“小姐,时辰到了,您该回去换身衣服,梳妆打扮一番,然后赴宴去,那老公公又来催了。”
  可如今对着江欲晚,我突然有些无措,总觉得背后一定有个因由,可我能连起来的片段还太少,我只能纵观,单单是心里存疑,却始终看不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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