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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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2》

 于是文九一五一十地回道:“方才属下去办差,将那两人救上岸来,被踢的那个倒也并无大碍,只是刚救起来的时候,足足吐了一肚子的水。”。

  苏萧一眼望过去,外头站着统共五六十个小太监,看模样不过十六、七岁,个个垂首拱手站着,想必是事前好好□□过规矩,应是已候了许久了,帽子上肩膀上虽说早已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连着眉眼处也覆着细细的碎冰渣子,却仍无半点声响,似一个个木头桩子打进了地下似的。

  苏萧回过头来,见五儿一脸惶恐,她不由地想起了自幼服侍自己的银香,那丫头若是有热闹可看,定然已经冲了出去打探个究竟,忙安慰道:“无妨,待我过去看看。”

  文九忙走上前去,替车中之人打起帘子,行了个礼,恭谨道:“顾相来了。”

  他站在门外,随即听到一贯温文尔雅的顾相华丽而优美声音在远思阁内响起,那语调跟他平日间在朝堂上陈述奏折一样抑扬顿挫,只是微微拔高了一丁点,仿佛是专程要让他听到一般:“殿下,方才文九跟下官讲,说你动了春心。”

  一旁的郑溶郑洺俱道:“父皇圣躬大安乃是天下万民之幸,还请父皇千万珍重。”

  郑溶知他有话要说,笑道:“那依郑公之见,如此才不是小儿的游戏呢?”
  苏萧起身,垂手恭敬道:“方才所提的王兄之事,就全仰仗先生费心了,王兄和在下两个虽然年纪轻,没经过大世面,却不是糊涂的人,也知涌泉相报的道理,所以还请先生务必明示大人名号。”

  话说晚间日落时分,她正沿着一条小道儿漫无目闲逛,却听得在游廊另一侧仿佛有一队侍女列仗而行,女子腰间的玉佩声叮铃作响,脆若玉珠落盘,她侧耳一听,心下暗暗奇道:如今郑溶并不在府中,这些盛装侍婢却不知要去往何处?

  郑溶缓缓跟下来,却见她恭谨有礼,进退有度,说起来也不似闺阁之女的气度。萧关的萧,这名字甚是大气,带着一派下马草军书,上马击狂胡的意境,萧关瑟瑟,更不是寻常女子的做派了。
  待他走得远了,苏萧才慢慢地抬起头来,一双秀目微红,含了很久的珠泪霎时间一滚儿而出,方才她甚是用力克制,才忍住了不至于在那人面前失态。

  入夜时分,细雨纷飞,一辆碧油幢小车不紧不慢地往城外明晓山的方向哒哒而行,车上的赶车人相貌极其平常,因着天上落雨,故而那人身上披着蓑衣,头上戴着一顶斗笠,只是那斗笠沿低得几乎压到了眉毛上,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郑溶问道:“阿萧说这不是本王该来的地方,那什么地方才是本王该去的呢?”
  五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只呆愣愣地看着那个男人,那男人气势逼人,目光极是清冷,淡淡地从她脸上扫过去:“你就是辛七今日从镇上买的丫鬟?她现想下怎么样了?”

  又有一女子奇道:“既是殿下平日间喜欢的,为何今日却未见得对了殿下的口味呢?”

  两人闻言,忙执了琉璃泻珠的羊角灯,将她往院子里领,一路上满目雕栏画槛,绮窗丝障,珠帘轻垂,花木萧疏,恍若仙境。两人将她引至一处极幽雅的小院厢房,尚未推门,便听见里面有人直嚷嚷:“赌!为何不赌?”
  长公主转过脸来,脸上一痕清泪,依稀如空谷中幽怨的花草:“为什么是我?这宗室女如此之多,为何不在宗室女之中挑选一个,偏偏非要我一个帝姬远嫁蛮夷?”

  郑溶摸了摸郑清的肩膀,少年的肩膀骨架子已是长得宽阔了起来,渐渐地开始也有了成年男人的轮廓,肃然道:“你如今也大了要体谅父皇,父皇国事繁重,要权衡之事岂止只在这一点上头?你景阳姊姊已封了仁孝长公主,这是下了诏书,举国皆知的事,是万不能改的,你却不可胡闹生事。”

  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因为那一位坐在湘妃竹帘后面的那位俊朗男子。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她低头理了理丝弦,再偷眼看了眼那帘子那边,那个男子从两个时辰前便一个人要了桂花酒坐在那里独斟独饮,她是这城中最富盛名的清倌儿,多少人为着她一掷千金,可是这个男子自打走进来之后,便并未曾正眼看她一眼,他只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仿佛这尘世与他毫不相干,他的眼中只有那一杯酒中之物而已。
  里头皇帝站在御案后,怒道:“联名给朕上折子,称军饷不足,编排说将士们日无饱炊,夜无暖帐。每年国库足足六十万两的赋税纹银,不通曹运不治水患,全养着这些畜生了!到头来还来跟朕哭穷!刘正治水患,眼瞧着朕给他拨了十万两银子,一个个便眼红得坐不住!哼,依朕看来不是朝廷拨的银子不足,此乃是人心不足,欲壑难填!”

  有一回邱远钦也曾问过他,没想到这人直接跟糖绞子一般缠上他的手臂,口气甚是哀怨:“怎么几日不见邱郎便不认奴家了?奴家是邱郎的人,邱郎莫要春宵一度便将奴家忘在了脑后——若是邱郎嫌奴家人老珠黄,奴家再替邱郎结几房小的来,保管是又年轻又体贴,奴家便是只当个姐姐也是情愿的。”

  那老管家走后,他仰靠在软榻上,缓缓地闭上眼睛。想起那夜,在狱中他从苏盛的手里接过来一方衣帛,展开那绢绸一看,上头密密的殷红小字,他慢慢看下去,泣血万言,绢上的一字一言无不是血泪斑斑。
  三喜低声道:“眼下不是临近万寿节了么,咱们皇上不是钦点了那位爷来把万寿节的关么,他哪里有那么多双眼睛来盯着桩桩件件的事儿?这差事做得是拔了尖儿还是温吞吞的汤汤水水,做得到底入不入得了万岁的眼,称不称得了万岁的心,现下还不都是在您老手心里面攥着么?”

  郑溶睃了郑清一眼,旋即打断他的话:“你景阳姊姊现已不在人世。”

  郑溶一个旋身,那佩剑从他身侧堪堪划过,转眼之间他便退出方才站的地方已有三丈之远,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二哥竟然觉得你能这般轻易地取本王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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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锣开道,马蹄声哒哒而来又哒哒而去,苏萧躺卧在床上,眼前一片天昏地暗,日前受的风寒又添了几分,越发难受得难以下床。同住笔管胡同的王旬一早邀约苏萧同去看榜,结果见他一夜之间病得更沉,面上红潮不退,手脚冰冷,赶忙打发了店家点碎银子,让店家寻个救命的郎中来,王旬守了他半日,到底是挂念着贡院外的那张金榜,于是央了个隔壁绣房的绣娘帮着照看苏萧,自去看榜不提。

  第一日,厨房里红烧了一个肘子,香喷喷地摆上桌子,杜五爷看了看,再摇了摇头,用筷子拨弄拨弄肘子上面的青菜,只尖着筷子挑了两根青菜,就搁下了筷子。
  下午她进这屋子的时候,苏大人已是人事不省,旁边有一位胡须花白的郎中特别叮嘱她,苏大人所有的事,都必须她来服侍,不得让旁人来帮忙。她心下很是纳闷,买了她来就是服侍苏大人的,为是什么还特别叮嘱说,不得让旁人来服侍?这屋子里除了她,哪里还有什么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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