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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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眼泪》

 我的手臂已经不会颤抖,它只是僵硬无比,直至手从他伤处移开,我都还保持按压的姿态,额头上细汗密密,满脑子是刚刚他浴血不止的情景。。

  他这一唤,反倒让我顿觉好笑,我衔笑睨他:“娘娘?德妃娘娘还在席间,怕是秦先生唤错人了。”

  他沉默,我亦没声响,似乎轿中的空气也跟着凝滞,黏在身周遭,让人有种被捆绑的不爽。或许沉默也是好的,至少好过将那些残忍一一道尽,心中只是酸涩,听过太多的美赞和承诺,人愈发清冷起来,因为知晓一张巧嘴,正可让人刻骨铭心,反可杀不见血。

  可又有什么比得自己安危还要重要?毕竟再近的血脉相连也抵不过自身安危,人总是自私自利的,这是本性。

  想取悦北越王,还想离间世子与二公子,另外也要拿捏李哲的残兵剩将,试问将军这宏图大志可容得下我这小小破绽?便是你再如何高竿的拨乱反正,充其量也不过只是一节臣子,臣子为履,君主为冠,终究还是不可同语。”

  余妃言毕,将叫伸进破鞋里,走了几步,回头看我:“能在这里让盛宠一时的昀妃帮我洗脚,感觉的确不错,看来,那丫头死得值得。”说完扬长而去。

  这次江欲晚没有说话,脸上依旧有笑,缓缓跟在我身旁,往广寒宫的方向走去。
  第二日一早醒时,江欲晚早已不在帐中,我拥被坐起,衣衫凌乱,发散如云,简单拢好头发,系好衣领,方才唤沉香进来。

  李哲瞠目瞪我,双眼赤红,见我朗朗背诵,像是刹然间受到什么刺激,乍然歇斯底里怒吼:“拖走,快把她拖走。”

  我伸手拂她的脸,心里流过一丝热,她不是我亲人,却依旧可以温暖我:“沉香放心,我都好。”
  眼看翻过山峦,鞍马山近在眼前,江欲晚方才传令减慢速度,我抬头,前方山顶,便可见袁军战旗迎风飞舞,嚣张狂傲,那一片褐色洪潮,仍在山顶念蠢蠢涌动,似乎只要一瞬间,便会倾泻而下,掩盖天,淹没地。

  “方愈,我有一事求你。”

  小唐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只有在某些时候,我还可以从孩子的眼里看到一丝属于这个年龄该有的纯真,他想了想,朝我有些羞涩的笑:“娶老婆,生娃子。我娘以前说,人丁兴旺就是福气,你看皇上,不都是一群老婆,再生出一大群儿子闺女来。”
  江欲晚仍旧衔笑看我,似乎觉得我这番话有趣的很,他挑眉:“若是没有这么幸运呢?”

  江欲晚进门,依旧是那套牙白暗花的便服,玉容漆目,一望不见底,润而雪亮,只一眼,便让探入他眼眸之中的另一双眼,顿感夺彩惊艳之感。

  “这与你何干?”我蹙眉,不懂他意思。
  我点点头,连忙转身往身后廊子里小跑,这里没有灯,只有头顶寒月浅色,可隐约照出回廊延伸的方向来,我扶着墙,转向另一条小路,不停脚的往里寻去。

  “让秦染继续一查到底,手里捏住那人七寸,就等他到时自投罗网,断是跑不掉他。”

  曹潜脸色带冷,朝我身后高声道:“看好这个人,给她点吃的,我去去就来,你们守在这儿。”
  我撩眼看她:“你看,搬弄是非的人让你落入这步田地,生死不能,到了最后,你竟然还想着死

  “我愿留于你身侧,却也担忧有朝一日,你,可知……”

  我撩眼,但见一位白面书生打扮的人,年纪着实轻,大不了我几岁。看人观眼,由眼知心,不似江欲晚那么爱笑,亦不会同孔裔那般呆板,也不同方愈那般卑微姿态,眼前的男人仿若一丝鹅毛,是轻飘的,悠缓的,不引瞩目。而望入眼,只觉舒服,可总会觉得,这儒雅温和的背后,有一份出乎意料的神秘在。
  我动了动身子,遂点了点头,但听他道:“索性是没有伤到内脏,外面的擦伤也不严重,可能是摔倒了头,所以昏沉,周身疼痛也是正常,等我们行至安全地方了,我再给你熬点药,喝了就没事了。刚刚已经施了针,可有感觉好一点?”

  我撩眼,心里暗赞这男人算谋如是之准,他在看来,程东胥暗中找我,已是他所料,兴许也是为了把这程东胥算个清清楚楚,遂才愿一路上都带着他,这一双眼,究竟是二公子带来的监视他,还是他还治其人之身的送还到二公子那里的?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等着被烧死在这里,或是停下车让我出去,而后被后来居上的敌人俘虏了去。

  小唐扶我起身,衣服划过肩膀,掉落在地,除了一只肚兜之外,后背和肩膀显露无疑。半大的孩子见是如此,来不及羞涩的转过头,而是瞠目结舌的看着我伤疤纵横的身体,仿若不敢置信。

  而我与她同檐相处,只是时候早晚罢了,终有一日,也是要面对面的,这一过,就是一生那么久,直到死为止。于此,你也不要说太多任性的话,免得无意之间再添些麻烦,我就更难自处了。”

  受
  身侧不断有伤兵上崖顶通报战况,我虽听不清楚他们所报,可我听得见二公子怒吼咆哮之声,再看眼下已经几欲攻顶的火光一片,已然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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