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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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劫》

 是以在从层层叠叠斑驳残败的竹叶缝中看到了白卿的身影后,连凤玖下意识便是一个闪身就隐在了背光处,借着繁密的竹林,巧妙的将自己藏在了暗影中。。

  一行人一路舟车劳顿到了庄子已过晌午,知道太夫人要来,老庄头早已经备好了午饭,却早也凉透了。是以当太夫人携着连凤玖下车的时候,老庄头见了她们的第一句话就是,“太夫人,饭菜刚拿去热了,您要不先喝口水洗把脸,等等再开饭?”

  “你要这么多银子死了又带不走,何必呢。”白卿佯装惋惜的摇了摇头。

  连凤玖这句话并不算推脱,明眼人都知道,她明着是皇上手下的臣,实际却是替皇后在效命的。

  宋谨誉闻言,神色多少变得有些不自然了,便是佯装咳嗽了一声道,“不论如何,眼下爷人已经到了绵州,许杵的事儿,小爷我也要一起查。”

  太夫人见状心头一软,不由的叹气道,“如今隔墙有耳,方才若不是喜妈妈从外头进来看到了阿九,只怕今儿咱们的一番话就都要被她给听去了。”

  “也不是不自在,只是再过一个多月世子爷也要成亲了,你瞧,小的时候,我和宋二走的近,后来又同你熟悉起来,眼下宋二都要成亲了,你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七姐每每见着你来给我诊脉,都会私下问我,这些年了,光看着裴大夫独来独往,也不知道何时能看到他穿着喜服迎新娘呢。”虽这番念头因白卿的一句混账话而起,但连凤玖问得却是出自真心的。
  花言“咯咯”笑了笑,然后擦了擦眼角的笑泪道,“先生就是这样,老爱说些让人误会的话。老先生是说把我当媳妇养没错,虽是一句玩笑话,可说的却不是和我先生呀。”花言口中的老先生自然就是北山子。

  “花言才多大!”连凤玖愤怒不已,无奈膝上有伤需要格外注意不能说站就站,只能吃力的仰着头道,“你都快大了花言一轮了,竟还妄想老牛吃嫩草!”

  “大周多有才情女子,可真正论的上能做学问的却没有几个,阿九你算得上是其中一个。你我年幼在云麓书院有过一面之缘,之后你师承汪大人,家师和汪大人恰好是故友,你的闺名,在下耳熟能详。不过既然阿九你不想和在下牵扯上什么旧识之交,那在下也会装作不认识你……请大人放心。”白卿说着便是一颔首,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膳厅。
  连凤玖只走了一小段路便回神察觉出了不对,可她刚想转身,却听到了竹林深处传来了一声幽幽的轻叹。

  连凤玖寻声而望,今日的花言穿着一件嫩黄色的交领褙子,说话的声音一如往常般清甜悦耳,眉梢眼角皆是灵动气韵,满身尽是伶俐秀气。她是白卿特意安排在述云阁伺候连凤玖这两日饮食起居的,可短短两日的相处下来,连凤玖却明显感觉到花言身上并没有袭月、舞月身上那种摆脱不掉的奴气,活脱自在的完全不像一个大宅门里头伺候人的丫鬟。

  连凤玖一边点头一边顺着连太夫人的肩头朝合着的窗棂处瞧去,隔着厚厚的窗花宣纸,晨间的轻曦其实已是隐隐可见了……
  待三人一入宋谨誉的书房,宫流云便反手关上了门,然后也不等宋谨誉问,便径直将连凤玖被人劫走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又道,“现在说不好对方是为了寻仇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我一路从绵州来宣城,也找了几个探子帮着寻一寻,可是因为我们自己手上也几乎等于没什么线索,探子那里,估计也是大海捞针了。”

  入了十二月,白卿基本就开始做甩手掌柜了。皇上虽还没有要放人的意思,但白卿已经整整二十日未曾入宫了。

  可是经过方才那一闹,两人再对视,不免都显得有些尴尬。是以当苏妙弋看到连凤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还握着的匕首上时,她只能佯装淡然的解释道,“我也是没有办法,阿九,我必须要和你单独谈一谈!”
  是以若不是今儿这么折腾了一下沾了暑气微有了不适,兴许有身孕这件事儿她还要过好久才会知道呢。

  他道高一尺,她魔高一丈,不过是一点碎银,只要能请动他,她相信这点花销都是能从皇上那儿补回来的。

  白卿浓眉深蹙,却见连凤玖脸上也写满了不妥协的坚定,只能无奈的先将她抱上了床,然后又走到案桌边取了笔墨和紫檀小炕桌,然后端着东西又坐回了床沿。
  两人早不是第一次对桌进食了,席间自然随性,连凤玖便在吃了几分饱以后洋装闲聊般的问道,“话说,上官先生是如何认识我的?”

  连凤玖忙起了身去迎,一边拉着六姑娘进了屋一边道,“那儿呀,早着呢,不过是紧了一日头,让袭月早点散了松口气。”

  白卿笑而不语点头致谢,随即与黄时并肩而出。
  可若是搁在以前,连凤玖只会觉得和裴雁来畅聊是件很惬意的事儿,他因为行医采药,跋山涉水,去过大周很多地方,那些陌生地界的风土人情和趣闻,裴雁来总是会细心的娓娓道来,让连凤玖虽未行万里路,却也能增长不少的见识。

  连凤玖随之也松了一口气,仰着笑意和裴雁来一并出了中厅,将宋谨誉的叫声和陆南音的冷哼声统统抛在了脑后。

  见连凤玖依旧沉默不语,老太太又加了一句道,“于那些疏近亲戚就更是好说,本小九出生的时候就请了师太上门看过,师太说小九阳气不重,五岁之前都不宜过早见生,再加上她又时不时的病着,那些日子,上门的亲戚也是有的,可但凡说要见小九的,都被你娘推掉了,倒也是阴错阳差的促成了你这一桩。”

  这是一种介于青梅竹马、长兄和密友之间的感情,连凤玖一直觉得,宋谨誉于她,是无人可替代的。而如今,这独一无二的男子即将要成亲了,可是他娶的是谁连凤玖真的不太关心,她在意的是成亲以后他会不会收敛性子认真过日子,会不会肩负责任努力为官,又会不会和妻子举案齐眉岁月静好……

  “那不就行了。”在宋谨誉的事儿上,连凤玖往往能做到旁观者清,“其实按着我说,侯爷对五爷的事儿肯定也是上心的,之所以眼下没动作,想必是因为时机未到。对五爷来说,最好的磨练之处就是军营了,他这辈子若要走仕途,只能靠自己拼,有了上进心,才能成为你的左右臂,不然难不成你要拉扯他一辈子?那指不定就真养出个二世祖来了。”

  “既如此,那便开桌吧。”白卿笑着点了点头,一脸的人畜无害,搁下茶盏的时候还不忘嘱咐连凤玖道,“阿九,切记,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说罢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翩然的踏出了中庭……
  “结果呢?”白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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