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江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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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江靖言》

 “与棣儿身上那块是一对,你,好生收着。还不出来!”洪武帝往屏风后唤了一声。。

  珍贝嘴唇颤抖,似看到什么怪兽似的,尖叫道:“居然叫魏国公府……”

  尹白衣脸一沉,故作生气状:“不准问大哥的伤心事!”

  这日端午,夕阳还留余晖,照得十里秦淮金波荡漾,两岸金粉楼台栉比鳞次,河面上画舫小舟穿梭往来。只待日沉远河,这端午灯会便将热闹登场。

  他想的却不是锦曦,而是当年在这裏为了锦曦与太子周旋。

  李景隆当即起身告退,看了眼锦曦让她小心不要引起朱棣怀疑,便回自家坐船了。

  长发绾起,仍有几缕散乱垂下。朱棣给她挽在耳后,从身后抱住了她。他的气息温暖热烈扑在脸上。锦曦有些恍惚,反身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我,不安。”
  然后丝竹声起,歌舞进献。酒酣耳热之时,亲王突然笑了:“我说四弟,你就别卖关子了,早些把那盆国色天香抬出来大家开开眼吧,我这般清淡之人也按捺不住了呀!”

  朱棣刚站直身体,锦曦见他隐隐甩了下腿,知道他少有这般跪过。微微一笑大声道:“燕九何在!”

  朱棣看了眼锦曦,她就这麽窝在怀裏睡着,知道连接数日赶绣那幅霞帔着实累坏了。他轻轻把锦曦移到床上给她拉好锦被。走出内堂瞟了眼窗前的绣棚道:“那幅霞帔王妃还有眼睛未完成,你帮王妃赶绣了,莫要打扰她。”
  锦曦挺着大肚子坚持为父亲送行。

  “你以为他们不会追来吗?”

  “虽说你是锦曦的师兄,你道你能驱毒,景隆对医术也有几分体会,想确认一下罢了,多一人确认不是更好?”李景隆望着朱棣说道。
  锦曦笑容不改,嗔他一眼道:“打仗呢,谁说主帅就一定要亲自上阵?你总读过书,知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道理。传令下去,所有城中但凡能动弹的男女都配发甲胄,随我一共抗敌。”

  他转过身呆呆地看着尹白衣。

  锦曦站了起来,闭着眼睛想像在山中清月下衣袂飘飘,酣畅淋漓的跳跃,扭身,摆腿,发掌……山里的风是多么怡人,带着薄荷的味道,丝丝凉意沁人肺腑。她在房中轻身旋转,缓慢使出掌法,突腰如折断往后平平倒下,水袖掷出,掌若落花碎影点点挥出……
  “暧香如蜜糖。”锦曦冲口而出,回头对秦王一礼。“非兰唐突,红衣歌喉清丽又不失醇意。”

  “为什么啊,师傅?”锦曦很好奇。

  "王妃的闺名也是你叫的麽?"朱棣想起锦曦让燕十七知道也不告诉他,心裏的火一跳一跳,当日锦曦待燕十七的温柔模样全浮现出来,想起她居然让他吃闭门?,更是气恼。
  送走阳成,锦曦却是真的累了。躺在床上叹气,这般传消息真是不容易。由爱故生惧,朱棣自是知道自己是惧李景隆的,自然会知道凤目变红是李景隆下的手。至于六波罗蜜,一布施,二持戒,三忍辱,四精进,五禅定,六智慧。最难就是忍辱,朱棣自然知道自己的动向。

  “不觉得,有马可骑已好了很多,况且,”尹白衣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我这匹老马,脚程却比小兄弟要快得多了。”

  锦曦叹了口气,泪眼朦胧,转过身轻声说道:“父亲,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怕我要生孩子担惊受怕,锦曦不怪你呢。”
  不多会儿,到了皇城。

  ....她另有奇遇呢?”白衣小心地劝着。

  “军令如山,岂可儿戏!”锦曦刚说完,朱棣已大踏步走了进来。她脸一沉,喝道:“拿下了!依军令应三卯不到者军棍二十!”

  小二看了二人一眼,见珍贝脸色嫣红面带羞涩之意,目光落在珍贝脚上,见一双皂靴松松穿着,这时但凡大家闺秀都以三寸金莲为美,皇后马氏未缠足已被天下人笑话,心里便明白珍贝必是女扮男装,绣鞋外再套了皂靴,而锦曦却因从小养在山上,还是天足。小二以此为凭,认定了这二人一男一女,懂事地也不说破,笑道:“上房只得一间,还有一间下房,就要委屈公子了。”这话却是对着锦曦说的。

  他不待锦曦回答又说道:“千军万马之中,纵有绝世武功也只有一人。何惧之有。”

  “哈哈!是男孩!锦曦,是男孩!”朱棣骂完见婴儿红通通的小模样又开心起来。
  走出奉先殿,风一吹,朱棣这才发现汗透重衫。铅灰色的云低低地压在皇宫殿堂的上空。他只望了一眼就想念北平的秋高云淡,再不想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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