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聊斋开始的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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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聊斋开始的长生》

 “真的假的。”。

  “太乐观,他们搜索的力度会随时间增大还是减小并不取决于你对官僚机构的常规了解。”傅展说,“只取决于他们有多想要这个U盘。我们对局势的判断应该建立在这个麦高芬的内容之上,毕竟用常规想法来判断的做法已经失败了——我们谁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不惜在巴黎提早发动一次袭击。”

  他们去哪了,这不是个疑问,而是一块需要时间的拼图,凡走过必有足迹,小组要做的就是把这片图像逐一拼起,只要几分钟,就能找到一张拍到Mini的卫星或监控图像——

  “你想干什么我就想干什么。”

  “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傅展淡淡地说,“就是现在告诉你,你也不会有印象。反正,我小时候很想参军,所以一直积极接触这方面的信息。”

  什么叫一定的支援?这说法天真不天真?他们要面对的对手可是美国人,随便就能砸出五百万现金的美国人——刘工一个总工程师能想什么办法?他知不知道,如果那些部落没有看到他们现身往别处去,矿场作为怀疑目标,照样可能受到骚扰甚至是攻打?那些土匪才不会管你们是不是在这里分手了,别的地方找不到人,那你们的矿场就可疑,先打下来再说!到那时候,不但矿业的人会死,他们也会跟着一起死——如果支援一直不来,开到绿洲,没水没粮以后,他们会活活饿死!

  在昏暗的灯光里,这个豺狼一样冷酷,眼镜蛇一样恶毒的男人轻声保证,“我们会没事的。”
  “确实。”刘工也承认李竺的顾虑不假,“——但亚非之间的交通工具也并非只有飞机一种。”

  4、3、2、1——

  “但他们最缺的还是像我这样能办事的人。”他笑嘻嘻地说,“施密特和安杰罗都太柔软,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现实——要改造世界,还得需要我这样的人。”
  说实话,李竺很怀疑这件廉价的,散发着尘味儿的人造丝长裤和水钻抹胸在老板心里除了招徕顾客,增添店铺气氛以外还有什么作用,奥斯曼土耳其的后宫女奴也绝不是如此穿着,不过这时候她几乎是心怀感恩地抱着衣服缩进了店后阴暗狭小,和做饭用的煤气灶安排在一起,明显是被老板灵光一闪指定的‘试衣间’里,傅展也抱着为她拉帘子的神圣使命跟了进来。

  是辛辣的二锅头,吹着刀割一样的冷风,喝上两口拉嗓子的烈酒,靠在麻袋上,几个人又开始侃大山,刘工有意无意地告诉他们,“这里是北达尔富尔了,这几年还算太平,中国人在这里开了很多厂子……”

  “你哥哥现在是不是很生气?”她换了个话题,不再多问了,电话何时打,傅展自有分寸。“白准备了一套房子——这间房子一定是很安全的了,和巴黎的没法比。”
  一道道身影消失在黑暗里,拉出一张严密的网,巴黎虽然大,但毕竟是个有组织的社会,有组织的意思就是不论黑白,都有一定的秩序,只要网眼够密,天上天下,有条不紊地慢慢拉过去,也没有任何人能做漏网之鱼。

  “安杰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让我告诉你——我真的受不了了。”

  劳勃浅笑起来,没有说话,李竺微微眯了眯眼。“但你不打算答应,是吗?”
  但他这会儿开始感到疼痛,双腿发软。衣服像是被水打湿了粘着皮肤,周围有人发出惊呼向他靠拢过来,耳机里内勤厉声说,“你受伤?内森,马特受伤了,凶手不明,我们需要救护车,快快,干员倒下,干员倒下。”

  一张一样似熟悉似陌生的脸出现在视野里,背景是接着天花板的装饰柜,人骨被拼成带有几何美感的花样,装饰在天花板画周围,这华丽与死亡的异化此时此刻充满象征意义,他几乎被吸进去。

  李竺低下头疾跑过去,亚当跟在他们身后,速度一点不慢,那些上网的人有的身形笨重,还有些反应迟钝——全是典型的宅男,全被傅展推了回去,他们三个体力都不错,像风一样从狭窄的甬道里低头跑过,傅展上楼梯的时候是飞身上去的,李竺也差不多。她心里什么杂念都没了,只剩下往前跑这一个念头,甚至连累都不记得了。
  李竺咧嘴一笑,收紧背带,感受着身后枪支的重量,她点点头。“走!”

  “去做什么?女保镖吗?赚得会有经纪人多吗?”李竺也笑了,“在和平社会,这好像都是无用的天赋。我小时候学武术的时候老师也叫我去比赛,家里就没让去,太耽误学习了。”

  “秦!你是他的经纪人。”乔瓦尼立刻展开丰富联想,“你是不是掌握了他的什么秘密,你和你,Bambi——坏女孩,你不会一直都私底下在满足秦秘密的肮脏欲望吧?他是个演员,长期和Yun分开——我就知道!”
  那个小器械,应该是U盘,他们脱身以后她就没再看到,傅展昨晚去洗澡的时候她想搜一下他的衣服,后来又放弃了——那东西显然是防水的,他很可能一起带进浴室。而且李竺总疑心自己距离被除掉只有一步之遥——如果她在机场选择了拆伙,也许,现在就已经……

  往深了想,甚至也可以说这枪响和他们无关,有什么值得傅展和李竺开枪?对付米兰的干员他们也只需要几把刀,在托斯卡纳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们?俄国人不太可能,情报没提醒他们大批俄国人入境,雇佣兵有些骚动,但大体来说还算是安分……

  “北斗?抱歉,北斗目前刚能覆盖亚太,想要全球导航,那是2020年的事。”傅展把手机和地图一起丢到一边,他的车开得很随意,反正这一路也不会有什么行人。“目前来说,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美国人,也不是盗火者——而是这鬼斧神工的神奇大自然。”

  “端着的是AK吧,他们至少有两把机枪,这一点记录下来。”

  即使如此,他们也急于逃离,宁可在大海中孤立无援寂寞地死去,而那些中产阶级中也只有最恶的人能到达这里,食物、清水都是稀缺资源,每一艘船都严重超载,补给永远带不够。如果欧洲人不让他们靠岸,这漂泊就得无止尽地继续下去,蛇头赚得盆满钵满,但难民船每天都有人死去,活下来的人越少,资源就能支持得越长。所有的难民都爱闹事,他们对收容他们的国家毫无感恩之心,做起恶让善良的本地居民瞠目结舌,不明白怎么有人能如此玷污善心。但一切有果必有因,在叙利亚与大海上发生的一切,使得踏上欧洲大陆的难民就是最孔武有力、最恶的那一波,真正的老实人都在黎巴嫩待着——自叙利亚战争开始以来,这国家已经收容了最多的战争难民。

  “喂,哥,”他说,语气自然亲切。“是我,展展。”
  那么多想法掠过脑际,最终说出口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感慨,李竺迎着一整个金灿灿的天地,轻轻地说,“我在想,走过这么多国家,其实我们还是没有去过一个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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