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玄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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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玄华》

 那些搬东西的在青娘拿出刀后就站在那里,等着主人家的下一步指示。三姑婆抬头望一眼,对这些搬东西的道:“都回罢回罢,一家子吵架,也值得这样,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吴管家整个人战战兢兢地跪下:“二爷,这样的事,做出来,都是被人笑话的!”

  “奶奶,奶奶,您怎么了?”王婆子和吴娘子扶着郑大奶奶走进屋子,丫鬟上前迎着,大惊小怪地叫着,王婆子瞧一眼那丫鬟,那丫鬟不由低了头,王婆子语气里满是嘲讽:“你们奶奶怎么了,难道你没有眼,瞧不出来?”

  朱老爷这会儿呜呜咽咽,黄婆子忙把堵住朱老爷嘴的帕子取掉,丫鬟们也走进来,急忙点蜡烛,又有丫鬟倒了茶过来。

  “青娘,不用为我担心,也不用觉得我委屈。我现在,每天杀杀猪,卖卖肉,闲了时候就教你写字,也许再过些日子,你有了喜……”

  郑大奶奶听丫鬟说一大早青娘那边就派人去买米买菜,郑大奶奶懒洋洋地说了一句:“没想到他们倒也硬气。黄掌柜那边,到底铺子能不能开起来?”

  “你没瞧见有青娘亲大伯做主了?”张二叔提醒三姑婆,三姑婆又迟疑了。宁榴当然晓得张二叔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这会儿,也只有催他了,因此宁榴又开口:“寡妇去做妾,也是常有的,不过呢,总要本人高兴,若本人不高兴,强要她去,这就算不上什么有礼人家了。”
  抬头四望,村子离的还有些远,离这不上百步,有一从树林,男子的眼一亮,往那树林走去。

  “敢问老爷,都说初嫁从父母,再嫁由自己,我公姑父母都无,丈夫也没了,若随便一个婆家男子让我嫁,我就从,这天下还有王法吗?”青娘心中早有一股气,听知县这样问,直言不讳地说出来,

  “嫂嫂,我也不是,不是……”宁榴看见青娘的笑,听着青娘的声音,原本想好的话不知为了什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青娘用手撑住下巴,对王婆子道:“说起来,也快过年了,那些料子,还有些放在箱子里呢,都拿出来,量了,给大家做身新棉袄穿!”

  青娘心里面腹诽,但面上没露出来,只对张二婶道:“二婶今儿白跑了一趟,要不,您上镇上去瞧瞧?不然等他回来,也傍晚了,那时反耽误了事!”

  来人却不是买肉的,瞧着打扮像是富人家的管家,对宁榴打一拱:“鄙主人姓林,前日听的吴大哥的妹妹成亲,特地命我前来送上一份贺礼。”
  “呸,也只有你们这样心里有鬼的,才不肯去衙门!”青娘又啐张秀才一口,此时有人认出青娘就是上回那个上衙门打官司的女子,于是议论起来。

  张二婶想了想:“说的也是!想来是听说宁小哥的事,好奇吧!”青娘笑着应了,可心里渐渐有了不确定起来,朱老爷那边打消了念头,可还有另一边,那就是宁榴的本家。

  这一拜下去,是否就真能从此不疑?
  宁榴父亲去世之时,郑大爷灵前翻脸,还把宁榴母亲的陪嫁,那间绸缎庄也吞在名下。宁榴无所依靠,自然争不过他。

  “王妈妈?”郑明德已经认出这就是当日母亲身边的心腹婆子,激动之情难以言表,把宁敏交给青娘,面色激动地说。王婆子眼里的泪吧嗒吧嗒地流:“德哥儿,这都七八年了,从太太过世时候,我就……”

  听到两个人拒绝来拒绝去,都已经拒绝了好几遍,吴氏的眉不由一皱,索性走进灵棚。
  王婆子用手捂住眼睛,把头背过去,绿儿神色惊讶,青娘示意绿儿出去。绿儿出门时候把屋门关上,青娘这才搂住郑明德的肩,郑明德靠在妻子手上,声音开始变的含混不清:“我恨我自己!”

  “这秦家,是什么人家?”青娘瞧着这帖子,疑惑地抬头问王婆子,王婆子的眉微微一皱,接着就对青娘道:“这秦家,说起来呢,和这边,也是好几代连续有亲的。只是这下帖子的这家,奶奶还真是不大好去!”

  “你该歇歇的!”青娘把一个碗洗好,放到一边,轻声对宁榴说。
  宁榴的思绪重又回来,三姑婆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宁榴手上:“这是两个包子,你这刚过来,想来还没举火,就先凑合着。哎,我先回去了。”

  听到吴氏还是忍不住问出这句话,青娘面上露出一丝了然:“姑姑,您放心,就算没了哥哥,我也能护住我自己。”

  “大兄弟,我晓得你的难处,只是你平日也收了些好处,难道只收好处不受别的不成?你放心,我们只想请大家和我们一起,上公堂走一遭罢了。并不是带累你。”吴氏见来了三四十个人,整个院子都站满了,院外还有些,高声说了这么一句。

  青娘说着又斟了一杯,夹了一筷子菜到宁榴碟上:“赶紧吃啊!”宁榴并没瞧那菜,尽管那菜很香,而是眼眨也不眨地看着青娘。

  绿儿喜儿两人抱着被子回来,见郑大奶奶如此疯狂,两人都惊呆了。

  张秀才以为自己说完,总有两个附和的,谁知院内院外,都安安静静,竟掉针可闻,张秀才奇怪地抬头,才看见青娘已经不知从哪里摸了一把刀出来,站在那里,刀锋冰冷,只对着张秀才。
  郑明德听着青娘的吩咐,觉得心里开始慢慢地平静,青娘这才坐在郑明德身边,用手按住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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