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不夜城另类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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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不夜城另类综合》

 从目前的分辨率来看,车内坐的人谁也看不清,不过,局里的图像技术是全球第一,经过识别与还原,操作员两小时的工作,一张更清楚的图被识别了出来——当然比不上单反相机的清楚,但已经足够看到一些细节。比如说,两个本应该胖乎乎的白人异常健美的上半身,以及属于黄种人的独特肤色。。

  不过还没到那个点,也许只是杞人忧天。也许——他们是想要在佛罗伦萨拿走U盘,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们没有任何选择,没有密码,U盘对他们来说毫无作用。如果施密特提出的交换条件是掩护他们安全回国,她和傅展只能答应,不存在第二个选择。

  “没想到真的就这样上车了,预想中的麻烦一个也没发生。”李竺还有点缓不过劲:当然在许多国家,进车站并不需要安检,不过土耳其刚刚政变,目前各地仍存有骚乱的可能,因此火车站内临时架起了几座安检机,旅客们排着长队进行安检,有谣传许多人因此没赶上飞机,而这正遂政府的意,更严格的出入境政策正在酝酿中。不过,这一切和东方快车的乘客无关,锡凯尔车站正在翻修,一般旅客的候车体验不佳,但东方快车的乘客享用特别通道与专用豪华候车厅,他们的乘客当然没接受任何安检。一把还有6发子弹的枪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被带上了火车。

  “不用了,谢谢,”她说,打开大背包,把黝黑发亮的长枪拿了出来,斜背到背后,“我们自己有。”

  Y没有开枪,他得找到U盘,它应该还没被打开,但他们也不确定傅展和李竺在过去几天有没有把它交给谁,潜在的买家很多,James所属的组织应该也在发疯地找寻它的下落。

  “在巴黎之后我们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安杰罗说,他诚恳地把手放到桌上,身子前倾,他长得不怎么好看,但脸上充满热诚,这是很动人的。“可以说我们之前处在典型的囚徒困境里——但我们并非囚徒,囚徒是绝对自私的,我们却可以合作。在东方快车上,我们的表现不够好,现在,我们愿意先付出信任。我想,David、Bambi,你们也看到了我们释放出的诚意。”

  “正在接近目标,”施密特预告,“还有10米,看到那件蓝帽衫没有,对就是他,8米、7米。”
  “但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一如所有同行的公认,这世上能打败局里的只有局里自己,内森确实没想到他们会被派出来送死,马特也没想到,他们已经被米兰的祥和惯坏了——他晚上还有个约会,答应给内森带份提拉米苏当宵夜。思及此,内森心中不由隐隐作痛,他心中燃起的怒火只有少部分对着刺客,更大一部分还是对着自己的同事。

  “他去年就定了这节包厢,不,”傅展说,他抻抻袖口,“我担心他看出我的西服并不合身,不属于这种场合。”
  听起来,傅展像是真被吓着了,他的语气透着隐隐的崩溃,声音又低又快,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他的情绪:尽管在佛罗伦萨,他答应了把货送到开罗,但现在罗马严峻的局势,以及美国人的疯狂背后所透露出的势在必得,确实已经把他吓着,他有些想反悔了。

  ‘Boom’——这是不存在的声音,但随着画面,大脑自动在耳边补全,一声、两声、三声——指挥中心上,无数条连线的通话都静默下来,人们不再张罗安排后勤前往:从现有位置开车过去需要二十分钟,本来就已经无法赶得及,现在更是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我就是这样选了这一行——没多少选择,是不是,从小是个壮汉,但橄榄球打得不够好,社会没给我们这些普通人什么机会。不想当蓝领——没有蓝领,就只能去上大学,但上大学需要贷款,这是个死循环。你能找到的最好工作也只能支付利息和一点点本金,没日没夜的干,落到手里的没多少,我想要提前还完贷款,所以选择去当兵。你无法想象我们在阿富汗都经历了什么——可退伍后,除了给明星当保镖以外,你能选的无非是进入哪个部门,CIA、FBI还是郡警。”
  从巴黎到罗马有很多条线路,很多人会从南法走,经过马赛,饱览普罗旺斯薰衣草的风情,尽情品尝海鲜,在尼斯小住两天,再一路顺着乡间小路开进意大利,甚至绕到米兰、威尼斯、佛罗伦萨这么一路玩下去。但要说最快,日内瓦——米兰这条线路一路从大山里穿行,速度最快,也最能欣赏到瑞士上帝后花园的风光。这三个接壤的国家风格迥然不同,米兰距离瑞士最近,因此也成为意大利气质最冷峻的城市,米兰人是因此有些优越感的,北意的经济要比南意更好,生活当然也要更安定一些。

  “也许不是这儿。”他悄声说,“可能在第二个方向。”

  “那枪射得真好。”傅展说,“我就射不了那么准。”
  所以他才在巴黎歌剧院等,不会太远,人流量也大,还能混个歌剧院景的法国大餐,李竺抽抽嘴角,她很不情愿地息了怒,但仍不情愿开口接他的茬。

  傅展这个人,控制欲太强,谦谦君子只是表象,看透了,他总有股高高在上的范儿,但关键时刻他从来不怂。对峙了一会,他先清清嗓子。“刚才列车员是不是说,晚上8点开餐?”

  晚上又吃方便面,大家凑在一起稀里呼噜,两个黑人司机和乔丹一起钻出来,大家坐在车斗上,看着月亮慢慢从天边升起来。这是一轮新月,悬在远处的岩山上,从他们到它之间像是就只隔着到岩山那么远的路。
  “够了,K,不要承诺你做不到的事,”H的声音有些疲倦,“也别查我的号码,时间不够的。听好了,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次——我回不来了,但我没有叛变,我依然和我的国家在一起。”

  他们彼此对视着,似在进行无声的对话,又像是和自己的另一面对峙,窗外是不断掠过的金黄树叶,太阳升起来了,曙光穿过五彩斑斓的原野,穿过玻璃,刺入双眼,让视网膜上闪出一圈又一圈的金星。

  生命没有危险,暴露身份也无所谓,这趟贴靠监视任务执行得的确很轻松,H唯一的遗憾就是傅展。
  达尔富尔多的不止是土匪,还有退伍的本地武装,北达尔富尔还行,南达尔富尔几乎就是为《饥饿游戏》量身打造的战场,野怪就由当地村民充任是妥妥儿的。想在这里开矿,手里没点武器,就等于是邀请人来抢,而且自古以来,因为生产纪律严格,矿工的战斗力都很强,拉出来就是一支队伍。刘工先笑一下,很自信的样子,“这你就放心吧,进不进矿区都是我们的地盘。如果不是中国人的车,这么多物资,就四个人,一个人,横穿这个达尔富尔,你觉得不会出事?”

  “从诞生的那天起,黑客就是信息自由的信徒,我们想要改变世界,我们的确改变了世界,这就是普罗米修斯的信条。我们发明了互联网,我们发明了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发明了网银和比特币,未来是互联网与人工智能的年代,也是工程师的年代,普罗米修斯想要做的就是帮助社会尽快过度到下一种文明形态。”

  “你也看漫画?”施密特的眼神亮了一下,像是因找到同道中人而惊喜,但很快又黯淡下去,“这也说不准,MCU以后,这圈子就不再纯洁了。”

  他们昨天刚一手缔造了一场四死的车祸,在米兰刺杀了三名干员,按说她早该习惯这种杀人如麻、刀口喋血的生活,但傅展的口吻还是让她有点不舒服,李竺不知该怎么说,这不像是对他的冷酷有什么意见,更像是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傅展是个和柔情完全没关系的人,这种人可以做战友,也许是可靠的伙伴,但只有最傻的人才会去爱上他。

  “意思意思,你还是穿一下裤子?”傅展征询地问,语气里带点笑意,显然对她的急智很欣赏。李竺自己都有点得意,但仍道,“算了,这不是我的size,我发现土耳其的假模尺码都特别加大过。”

  “可是——”没监控,不就是落后的内陆地区?可是在伊斯坦布尔,英语都讲得不是很通了,到内陆地区该怎么生活?难道不会被发现,会不会惹来什么不可预料的麻烦,会不会更显眼?
  傅展今天的确有些反常,不但对城市气质指指点点,大肆颂扬圣母百花大教堂,抛出艺术品和传世追求的理论,还和她一起扳着手指数,“《三博士朝拜》、《三王礼拜》、《金丝雀的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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