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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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无心》

 李景隆眼睛微眯了眯,露出针一样的锋芒。当日在韭山玉蟹泉,锦曦便这样煮过一次茶。今日她重新为他煮茶,神态自然,语笑嫣然倒叫他看不懂了。从来都是他掌握一切,锦曦的主动打乱了他的心思。。

  她轻哼了一声,好不容易拉回一点神志半睁着眼道:“这是大内……”

  在大街上燕十七几招便擒住谢非兰,他就觉得不对,等到徐辉祖拦住马,他心里已有七分肯定,等到太子来府,百般不愿谢非兰落在他手上时,朱棣心中对谢非兰的身份已有十足把握。

  痛楚,黑暗。有热热的感觉从体内往外喷,似要流尽所有的热情和生命的感觉。

  或者是讨厌这么快嫁人,或者是讨厌嫁给一个亲王。锦曦困了,不想去想,走一步是一步吧。

  建文二年四月初一日,李景隆率军六十万人自德州分兵两路,大举北伐。

  明天一早他就得启程赶回南京奔丧。
  他暗暗咒骂,动作却更加轻柔,扶着她走进府去。想起徐辉祖便回头笑道:“锦曦就这个脾气。”

  她手指一动,掐下一枝兰花把玩着,突然扬手飞向李景隆。

  “仗剑江湖,看遍河山风景,遇不平之事便出手。多快意!”
  锦曦浸在水里,眼泪涔涔而下。脑子里一个声音在说,不能,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她骄傲的抬起头:“从宫里回来,王也会给锦曦一个满意的答案吗?”

  那士兵喘着气连话也说不完整,见朱棣笑得亲切,眼泪猛的流了下来,哽咽道:“小人何德何能,让王爷如此照拂!”反手拭干泪,咬牙狂奔起来。

  接下来又有人上前,一个时辰看下来,朱棣竟接了十多份供状,大多是与这次赈灾有关。锦曦见午时快到,拉了拉朱守谦的衣袖:“我们走吧,表哥!”
  红烛缓缓吐出温柔的光影,锦曦顺从地靠着朱棣安静地睡了,他轻轻的鼾声在头顶响起,锦曦想,她与一年前不同了。初下山回府时对一切都新鲜好奇,只想着江湖游荡快意人生。如今却想与朱棣一起,福祸共担。羞涩慢慢爬上她的脸,正大的剪水双瞳中多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朱棣忍不住笑了,负手悠然道:“黄金本王可以借你,如果你需要的话,不过,本王想不需要,只想见识一下是何人在本王眼前公然掳走魏国公千金。”

  锦曦笑了:“我发誓!其实我只是看到灾民心中不忍,诚如你所说,你不赚这银子,总有人会去赚,至于查案的人,是别人,不是我,也不是我的家人。你若被查出来,大哥若被查出来那是罪有应得。与李兄别过,青山绿水,后会无期!”
  “怎么不记得,当时你想娶的侍妾!呵呵!”

  “知道了,娘!”朱高炽乖乖的回答,不粘朱棣,跑到徐达身边紧挨着他,好奇的打量着传闻中厉害无比的外公。

  朱棣望了他一眼笑道:“魏国公不知,高炽其实不喜欢打仗,文静温和,带他去骑马也意兴阑珊。实在不像我和锦曦!”
  朱守谦听报头又大了。这个李景隆怎么又来了呢。

  朱棣猝不及防,被猛然推开的窗户击中面门,往后载倒。

  锦曦望着初荷婷婷,一只红蜻蜓扇动着翅膀悄然立在荷苞上。生活似乎从此平静安宁。往后在宫中的日子想必会更为闲时。
  太子大声道:“这不是银丝蕊么?不是国色天香!”

  “小时候,父皇总是严苛,求情的总是母后。”朱棣似乎已经知道身后的锦曦,低沉的开口。

  洪武帝和马皇后相视一笑,洪武帝亲执了兄弟二人的手道:“朕之子嗣中最喜你二人,又同是皇后带大的,只盼你兄弟二人齐心,不生嫌隙。”

  人喜欢同情弱者。锦曦想皇上与皇后乐见的肯定是循规蹈矩的魏国公府的千金,而不是会舞刀弄枪的女子吧。她突然转念又想,若是皇上皇后不喜是否就能摆脱与太子或是朱棣定亲的命运呢?

  朱守谦没办法带着侍卫往里走,锦曦正欲躲在散开的人群中混出去,已看到朱棣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堂去。

  “嗯,小姐,老爷就说你没有事,吓得我……”珍贝拍拍胸口,放下了心。上前小心扶起锦曦,“小姐,你真没事了吧?”
  谦哥哥玩高兴了,不肯走。”说着声音已哽咽了起来。她倒不是真哭,平时装弱不禁风成了习惯。眼泪说来就来,不见得是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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