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摇曳大船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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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摇曳大船h》

 这一躺,便从天光大好,到夜色无边,月下,微寒,盛夏已过,已是将要入秋之时,晚上风凉。我呆呆盯着天际一轮弦月发怔,似乎有所想,又似乎头脑空空。。

  我抬眸,含笑:“这是为何?”

  “没事,去吧,你倒是找个没人时候好好试试清楚,若是成了,便拿给我,放心,只是苦了一阵,无碍。”

  信手翻过,都是一些诗经之类,偶有些野史小传,其中夹了本佛经,我翻开第一页,赫然写着遒劲有力的两行字: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口喝了,找点水喝。”

  “没有。”

  我讽笑:“同样的把戏,我亦不屑再用。”
  我扭头看沉香,“去帮他们包扎一下,周先生那里有药,省着点儿用。”

  小唐走了之后,我便开始思考如何摆脱方愈,他有心绕着这么久,也无非是想从中山北地出去,再入北越,二公子人一定还留在北越,他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要将我送回那里。

  江欲晚衔笑,伸手过来欲拂我脸颊,我闪躲,目色淡漠:“若是我猜不假,虽世子为承袭北越王王位的继承,可北越王在两人之间游移不定,不然,二公子也不可能这般明目张胆。程东胥的出现,只能说明一件事,父子不合,兄弟不合,生出这些间隙,倒是给你一个很好的借口,趁机而入。”
  倚在树下的有两人,我跑近一看方才看清,伤痕累累的人正是江欲晚,他躺在孔裔怀里,盔甲早已被炸得没了踪影,白色衣袍破开,血涌出胸膛,洇湿他的衣裳,伤得不轻。我乱了步伐,扑到他身侧,揽过江欲晚,细细查看他全身伤势。江欲晚听见有人走近,缓缓动了动眼,似乎倦极,疼痛让他身体不住地战抖,喘息越发急促。我颤抖的手伸向他脸颊,用袖子给他擦拭伤口,边擦边轻声唤他:“江欲晚,我来了,我来接你,你睁眼看看我,我是重沄……”

  “娘娘啊,皇上时日不多了,再见您一定欢喜。”徐苏边道,边拭泪。

  沉香笑的很满足,瞳仁亮晶晶的,像是盛了熹微之间的露水,剔透,晶莹。原来,聊以慰藉的,除了希望,还有坚强,是相信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的坚强。
  我扯了抹笑容:“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周大夫唤我重沄既可,这路上还是越少人知道我身份越好。”

  我始终不能辨别架子上的人到底是不是小唐,心里矛盾至极,一面不愿被诈出,另一面也不想小唐送命,只能一忍再忍,就等脚架上的人抬起头,好让我看个仔细。可他不愿抬头,似乎已经不再存有希望,将死,会让人有种可以觉察出的彻底绝望和任命。

  “清炖母鸡,这个是给小姐的,你也只能吃点儿骨头。”
  我沉默,咬着山楂糕,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凤鸾华帏赤云浮空般穿过斜倾而入的月色,仿若流淌在软被玉枕之边,我转眼望见,心里喜欢的紧。妖艳的血红,薄凉的青白,交织一处,缠了各种瑞兽繁花,风一吹,瑞兽动,繁花颤,像一出精致绝伦的皮影戏,我笑出声音。

  孔裔似乎还不放心,却被江欲晚制止。
  “呵呵,还有更巧的呢。”

  我只能本能一往后躲,撞上身后花架,花架应声倒下,我随着摔了过去。几个太监见势惊声大叫,尖细一声音刺痛人一耳膜,身后一两个侍卫急忙冲过来,拦阻那几人,糕果,佳肴,泥土,鲜花,凌乱一被踏作一团,搅得稀烂。

  江欲晚轻笑,一只手轻抚胸口,眉色之间只有淡淡苍白,却无法掩盖那气质天成的傲气,这样的人,就仿若天际边最不可忽视的启明星辰,永远是夜尽晨来间,最亮的那颗星。
  “以后没人的时候,你便可唤我名字,听你软软叫着,心头都是痒的。”他笑,笑容光鲜灿烂,温柔的像是随着馨香的气息化掉一样。伴君如伴虎吗?天子骄子吗?这样的人儿,高高在上,也会有如此温柔平和的一面,当真就像是寻常人家里走出来的良人如玉。

  我摇头,看着方愈远离不见的身影,含糊道:“我不要你与我一同贸然试险,你好生跟着方愈准备,待他日我能逃脱,我们便远走高飞,永不再回来。”

  胸口,脖颈,腹部也已看不出个原貌,只是看到些许余留的内脏皆摊在外面,散落在地上,像是铺了一路绽放蔷薇娇艳的绣毯,从尸体之下,一直蔓延到我身下。只有那两只完好无缺的双手双脚,依稀可辨,这人就是曾侍候我的侍女之一。

  江欲晚点头,又看向一边的孔裔,“你随在我身边。”

  我侧眼看他,似乎笑得格外满足,眼却望向远方,仿佛让他心驰神往的陵江月色就在山的那面,放眼便可寻见。

  是杀兄弑父,以献兵符保命?抑或者丢掉所有颜面和尊严,求得江欲晚相帮?这你来我往之间,勾心斗角之中,怕是没有人会一直做赢家。她不是,她的感情和算计亦不是。
  “娘娘,皇上待您仍有真心,您切莫……”言尽于此,却又吞忍回去,我转眸,看向人影晃动的轿帘,却没有听到他的下文,只闻得一声长长,无可奈何的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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