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头肉芝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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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头肉芝椁》

 “青儿、青儿……我在这里……”。

  军中起了一阵按捺不住的骚动,骤然知道面对如此强敌,咂舌吃惊者不在少数。

  扎西姆理所当然道:“她一个姑娘家,老穿着男人衣裳怎么行,也不好看呀。”

  子青心中一凛,低低问道:“怎么了?”

  “他待会若是还醒不了,就得给他硬灌下去。”易烨倦倦地在榻上随意坐了,看着小山般的徐大铁,长长叹了口气:“仗还没打,就伤成这样……”

  易烨大笑;赵钟汶也忍俊不禁,嘴角硬生生地扯了扯;徐大铁见他们都笑,只当赵钟汶终于原谅缔素,也跟着嘿嘿傻笑。子青俯身收拾起竹简,因为适才的重摔,一根麻绳断裂,几支竹片散落,她轻拢起来,放到一旁。

  “明白。”易烨应道,知道缔素嘴快,转过头又叮嘱他一遍,“你整日和铁子在一块,可得当心!”
  “往西南方走,骑马的话一盏茶工夫就能到。”

  缔素决计不肯放过这等好玩的事,也上了马追着她去。

  “可知何事?”
  “卑职不敢。”

  霍去病不理会他,自怀中掏出带了一路的羊皮地图,上面星星点点添了许多他的标注,并阿曼之前所绘出的大漠水源图,递给赵破奴:“老赵,把这个收好,若有闪失,小心你的脑袋!”

  刘彻转身朝卫青道:“听听,几个月都没摸过弓箭,这还是朕的骠骑将军吗?去病是你一手教出来的,你可得好好罚他。”
  “启禀将军,圣上急召,请您进宫去。”

  “……不必。”

  霍去病无所谓地道:“……比方,跳个舞……”
  一百二十军棍甚重,受刑者大多要去半条命,起码躺半月以上不能动弹,但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赵钟汶等人皆松了口气。军士把倔头倔脑的徐大铁押了出去,易烨脑中已开始自动自觉地配起药方子,好给受刑后的徐大铁用。

  “你是想说,你不怕死,也不怕朕。”他冷冷道。

  缔素显然不太愿意提自己这处软肋,梗梗脖子道:“反正肯定比你大。”
  酒在腹中暖烘烘的,感觉已比刚才舒服得多,霍去病不在意地笑了笑:“不过是一点小毛病,天冷了偶尔会犯,也就是咳两声,没什么大不了的。”

  “若在早几年,你这般求我,没准我还真的会心软。可惜啊可惜……”措雍得勒叹道,鞭子轻轻一抛,搭在阿曼肩上,“可惜现在的你,连求我的资格都没有了。”

  听得身后脚步声停,卫青也刹住脚步,缓缓回过身,倦意深藏在唇边细纹之中:“去病,将帅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赢。可将帅要扛的,并不仅仅是输赢……”
  易烨嘿嘿直笑:“还剩了小半坛子,我骗他们说已经空了,这才偷了出来。”

  “喝过了。”子青顿了下,“……只是现下不知怎么又有些饿。”她之前听管事说将军一点酒食都不吃,担心他伤身,故而特地这么说。

  李敢同样也是牵着马,朝她走过来,笑容温暖,“孩子可好?听说是个男娃,长得像你还是像霍将军?”

  李敢抢先一步拉住她的马缰,柔声道:“我明日便走了,日后你又不愿见我,就且再陪我些时候吧。”一路过来,他心中早已一番计较,子青素来实心眼,说不见他定是当真的话。可他现下知道了她的下落,来日方长,必可以慢慢劝得她回心转意,实在犯不上此时与她硬撼。

  子青答道:“我不冷。”

  往年刘彻都是常在五月才往甘泉宫,一直住到八月才回来。此时只是初春,难得刘彻有此狩猎的兴致。
  原来高不识被封为宜冠侯,子青之前并不曾听阿曼提起过,也是此刻方知。作为一个匈奴人,高不识能凭战功封侯,确是不易,她遂也循例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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