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不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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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不成魔》

 我轻叹:“见之久矣,便习以为常,这世间最可惧之事也就是如此了,又有多少人耐不住这单调。”。

  沉香默默点点头,不做声的挪开眼色,似乎不理解我的卓绝。

  半口月饼还含在嘴里,我如咀凉石,再咽不下去,僵硬的扭过头,看向身侧两个还在交谈的中年男子,声色轻颤:“大叔,请问你们知道那孩子多大了?”

  我闻言一怔,垂眼看她目光,却见她看向我身后,我侧身,瞥见桥下宫殿门口站着一个人,身侧还有几个慌乱的太监,侍卫并不在身边,应该还在不远的后面,赴死抵抗。

  我冷晒:“或许这一刻是如此,将军若是拿沉香曹恚曹潜说事,我的回答是能。”

  我开始有种深深的厌倦感,仿佛抽走身体力最后一丝气力,让骨肉无依,身子沉沉欲坠。离开江欲晚会死,可留在他身边,我这一生,也就那般,了无生趣了。

  秦染倒也不觉不妥,抬起身,看我:“不知秦染可否能跟娘娘小谈片刻?”
  江欲晚笑道:“果然惜字如金,听来不过瘾。”

  可我仍旧不放心小唐,直至随着方愈出了青州,又拖了两日,方才放心。出了青州便是到了中山北地的最北边,临近图阳。图阳实属整个王朝西北边地,此处与外族接壤,本就地荒人稀,而因着杂居关系,本朝的子民跟外族人穿着基本无差,多半靠着放牧生活。因为靠北,气候明显干燥而寒冷,在北越,此时光景还有夏末的微热,而这里的人已经穿上薄棉衣。

  “你就当真这般爱李哲,为他可死透心,再不可接纳其他人?”江欲晚蹙眉凝望我,像个任性而不能得到满意答案的孩子,耿耿于怀的纠结不已。
  “重沄,为什么我爹和姑父还不来救我们?”

  待我上完最后一阶台阶,再转眼之时,只剩一怔,曹潜见我顿步,也停住脚,只是还没等他问出口,已经悉数吞入下腹。

  “那便走吧。”
  可我更是清楚,若是畏畏缩缩,躲躲闪闪,反而会让他们更觉可疑,不如理直气壮的抬脸挺胸,说不准能唬过去也说不定。于是昂首挺胸,朝他们手中的画像看过去,佯装好奇,打听:“官爷,朝廷这是在抓我们图阳地方来的人吗?”

  沉香见势,赶紧扯住我另一只胳膊,大哭:“放开她,你们放开她。”

  “我知道,一来你不愿折太多兵马,二来,你顾虑身后?可明知危险,会有被包围歼灭的可能,你怎的不好好算计清楚再行动?”
  马车再行,我扭头往后看去,天际微熹,只有微弱光亮,方愈一身青袍,站在潮湿而阴暗的石板路上,身影单薄的,就似一株临风青莲,隐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直至车行甚远,那模糊身影,依旧没有离开,而是立在远处,仿若根深蒂固了一般。

  我道这野夫未必就懂得中规中矩,倒是像龙生九子之天禄,只吞不吐,送去多少都是不足够。果不其然,袁月娇的入宫,就如我当初所言一般,并不简单。袁家不要金银财宝,他要一个皇子,一片封地,才会有未来无数的可能。

  “怎么会来的这么快,快去通知公子。”而后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越传越远。我掀开门帘,转眸一瞧,果然二公子的主帐亮了灯火,帐里人影攒动。
  “低头。”我还未有动作,身后的江欲晚极快的压低身体,将我死死困在马背之上,也就是同一瞬间,我似乎听到有尖锐凌厉的风声从耳边一跃而过,我熟悉这声音,正如当初漫天火箭如雨下坠的声响。

  我走进侧间,站在堆了一地的珠光宝气边,顺手拾起两串宝石项链,一颗夜明珠,而后走到内室的梳妆镜前,在抽屉里找到父亲送给我的那枚凤珏与他道:“我只要这些,剩下都是将军的了。”

  我佯装无所意见,点了点头:“那就等李哲带兵离开宛城,我们跟在他身后,过了抚州再做打算。”
  再说火烧广寒宫之后,卖锦布,当细作,放粥救荒,这其中哪一点,不是在给你们将军脸上贴金,若是还有人心慈仁义的念着我这废妃的微薄善意,我可谓功德圆满。

  沉香慌慌忙忙的跑过来,浑身抖个不停,上气不接下去:“袁贼的埋伏兵突然不知怎么的,从我们后面蹿上来了,好多人,怎么办小姐,我们怎么办?”

  “这是将军的口粮,他吩咐蒸热了给您送过来的。”

  伤

  “你果然是他身边的人,沉香,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将军不必放在心上才是。”说着程东胥站起身:“程某敬将军和夫人一杯。”
  余妃在房中走来走去,让姜姑姑急急收拾东西,所有人看到这一幕,无可避免的慌乱,纷纷开始准备起来。我坐在蒿草地里,用钝了的瓷碎片割着蒿草,偶尔抬头看她们心急如焚,心里却更加轻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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