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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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在上》

 一日,母亲找到我说,方云笙祖母的寿日快到了,方家已经送来了请帖。母亲的意思是让我代表大哥走一趟。按理说,这些事本用不着女子出面,但于我家的情况,却是纠结——大哥不能去;德元年纪又小,且还是学生,很多世家老友都没有见过;若派底下人去,又显得不够重视。所以母亲思来想去,只能叫我出面。。

  这才是交易的本质!

  我顺着他的手势看去,看到方云笙和方文氏走来。方文氏的肚子已经圆的像个球,看上去用不了多久就要生了。身上穿了一件厚实的大衣,使得她更显臃肿了。方云笙扶着她,小心翼翼的走过来。

  “给景元茗府做个估价,约几个买家。店内的员工,有愿意在那的,我会和买家商议,不会辞退;如果有不想留下,或走或转到别处茶庄,也可以。”

  席间,元存勖没有坐下一起吃,只是向几位长辈人物敬了酒,说了些话。未多时,便被一个人叫了出去,来人不是别个,而是阿美。

  我无法答应他。

  “他在楼上,我去叫他。”
  我笑了笑,“因为人心太过复杂,人的*太多——就像井台边上的苔藓,随着岁月一点点积累,越积越厚。故唯有放下外在,方能做到茶心不染。”

  品了一圈茶,说了些许话,不觉已经日落。夕阳西下,暮色四合,渐渐吞没了窗里窗外,最后一抹斜阳似乎还在留恋地抚摸着地平线,依依不肯离去。只是,灰色的雾气已经弥漫开来,盖满了大地,昏昏然的日光只能给黑暗让位。

  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解释说,“没有不习惯。以前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我也喜欢咖啡,同国人喝茶一样,都是每天不离口的。”

  “你疯了?!”我抓住他的胳膊,追逐着他的眼睛,盯着他。

  我摇摇头,“他说的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我和他没有交易。”
  “常闻福建白茶不仅鲜醇可口,还有药理之效,就来银针吧。”元存勖笑答。

  方云笙又跟我谈及去调查库房时的发现。他认为,现在无论是华东、华南还是西南地带,受到战事的影响,店铺销售受阻,这半年多来几乎没有起色,由此,几个大区库房都积压了大批存货,需要想办法通络才行。

  有几个空车,很想拉活,可是大概因为认得元存勖的缘故,都不敢上前。
  这两桩事,实际上是一桩事,就是银钱周转的问题。对于很多生意人来说,他们的业务之死掉,并不是因为没钱、没货,而是因为周转不灵。犹如蛇的七寸,这银钱周转就是生意人的命门!

  在这个昏暗的世道里,鸦片已经成为一种人们无法抵抗的*——穷人龟缩在烟馆里冒着欠债被剁掉手指的风险吸,富人则在自己的家里悠然的吞云吐雾,挥金如土。总之,中国人不仅在物质上穷困到极点,在战争中落后到极点,在精神的萎靡上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正如多年前林则徐曾向道光皇帝上书所云,“当鸦片未盛行之时,吸食者不过害及其身,故杖徙已足蔽辜;迨流毒于天下,则为害甚巨,法当从严。若犹泄泄视之,是使数十年后,中原几无可以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兴思及此,能无股栗!”

  我和德元走进了会议大厅,只见金碧辉煌之下,早已聚满了八方来客,除了主要的名流,各家的东家,还邀请了一些有名望的大区主事,规模确实比往次高出不少。
  那几张被保存得十分精心的名片都印着同一个名字,元存勖。

  “好,我过去跟他说,王小姐不稀罕和你这个日本狗跳舞。”元存勖笑着作欲走势。

  记得少年读书的时候,我和方云笙都很喜欢英国诗人的作品,尤其是富有浪漫主义情怀的湖畔派——没想到他现在还保留着华兹华斯、柯勒律治的诗集译本。
  “当然看到了,你一出来我就看到了。你演得很好!”我毫不脸红的说着善意的谎言。

  我听了,想起恰好多日未去徐家汇那边的茶庄,便决定和小杨前往走一趟。那家铺子原是方云笙负责管理,是他开展华东区生意的根据地。现在他走了,一时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掌柜人选,便暂时放到了负责静安寺大店的周掌柜下面,兼顾经营,不知道近况如何。

  我和小杨扶起元存勖,朝外面一步步走去。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陶伯年摊坐在椅上,低声念叨着:“我的女儿,女儿……”

  我们不打算多做停留,简单叙了些话,便要告辞离去。方文氏原是要留我们吃饭,后来方云笙告诉她我还有事,她也就不强求了,全家老小唯有不停的道谢。

  “五——万?”渠绍祖的声音颤颤的,手指头也都颤颤的。

  我拉住那个年轻人的胳膊,径直往内堂走去。
  在这个时代,所谓世家之间的联姻,说得好听点,是家族与家族之间的百年好合,说的现实点,不就是一场交易吗?剥开外面的修饰看到里面的内核,这不就是把自家女人送给别家吗——甚至还要带着不能让人小觑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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