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第九灾厄(N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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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第九灾厄(NPH)》

 殷雪凝面上笑意一滞,略略垂下头,露出几分难堪和羞愧的神色,“芸姐姐,说来话长,我们坐下慢慢聊吧。”说罢请芸娘坐下,又命刚才引路的小丫鬟奉茶。。

  “温书?”宋芸娘心中暗笑,若说是荀哥儿一人她倒还有些相信,只是若说许安文也在一起温书,那她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放心,娘他们都还没有起来。他们累了这么多日,昨日也忙得很晚,现在都睡着呢!”说罢握住她的手,深深看着芸娘,“你……你昨晚也累了,睡得又晚,不如再睡一会儿?”

  萧靖北好似明白宋芸娘所想,宽慰地冲她笑笑,俊朗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带着几许举重若轻的从容淡定。他此刻找到了芸娘,心中的所有彷徨和不安都烟消云散,哪怕是泰山压顶也可以处之泰然。这些日子寻找宋芸娘的种种困难、挫折和艰辛他都避而不提,而是仅仅告诉她一些好的消息。

  宋芸娘下了马车,只见这是一条整洁宽敞的大道,两旁都是高大的城墙,隐隐可以看见里面鳞次栉比的高大屋檐,透着深厚和庄严,想必这里住的全是达官显贵。

  萧靖北刚听闻了惊人的秘密,现在见母亲神色疲惫而憔悴,眼睛却明亮,闪着亢奋的光芒,很是心痛,他柔声安慰李氏,“母亲,来日方长,您累了,早些歇息吧,不要再说了。”

  刚刚进门的许安平看到这一幕,如同一阵闷雷打在头顶,本来急促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他迅速退了出去,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着。虽然他深知宋芸娘已经无法挽回地嫁给了萧靖北,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不得不死心,但是此刻让他亲眼看到这二人如此亲昵,实在是无法接受。
  孙宜慧怔怔看着眼前这三个热心大度的男子,张开了嘴,感激的话却无法说出口,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谢……谢谢,我……哪里也不去……”

  “芸姐姐,你还没有回家?”看到站在墙边的芸娘,他有些吃惊,芸娘诧异地看着他,眼里带着询问,许安文便不好意思地小声道:“刚才我似乎听娘和你说什么提亲的事情,芸姐姐,我二哥没有回来之前,你可千万不能答应什么亲事,就算我求你啦!”许安文看着芸娘,暗夜里,那双酷似许安平的眼睛闪着恳求的光。

  李氏冷笑了一声,“那你说该当如何?”
  “还有一个月,我看徐家蔡婶婶的意思,她若一举得男,他们两个老的就一心一意回来抱孙子,将生意给她打理呢!”

  火热的灶火冒出阵阵热气,矮小的厨房里烟雾缭绕,暖意融融。宋芸娘脱下了外面的棉袍,只穿着一件贴身的半旧桃红小袄,下身是一条暗青色的紧身长裙。这一身衣裙大概穿了些年头,已经有些偏小,此刻紧紧包裹在芸娘身上,越发显得身材玲珑,曲线毕露。芸娘高高挽起袖子,露出一小段欺霜赛雪的藕臂,正拿着锅铲,用力在锅里炒着菜。随着滋滋啦啦的声音,锅里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儿。

  “回大人,已经没有长公主府了,我们萧家五口现在都是贵堡里的普通军户,敬请大人安排。”五人中唯一的成年男子——萧靖北开口了,他的嗓音低沉醇厚,不卑不亢,目光淡然地盯着蒋百户,蒋百户愣愣看着他,突然有些结舌,一时词穷。
  许安慧啐了她一口,笑着走过来伸手捏了捏芸娘的脸,“你这个丫头,成了亲到底不一样了,我看看你这脸皮厚了多少?”

  宋芸娘见油熬得差不多快好了,便将油脂和牛髓混合,加入香酒中,荀哥则在一旁不停地添柴,用旺火大烧。每煮沸一次,芸娘便加一次牛油脂,如此加了数次,牛油脂和香酒渐渐混合在一起,慢慢变得浓稠,香气扑鼻。宋思年见芸娘神情专注,额头上渗出密密的细汗,便心疼地掏出帕子递给芸娘,芸娘头也不回地接过帕子轻轻擦了擦汗,眼睛眨也不眨地凝神盯着罐子里油脂的变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示意荀哥不再添柴,她倒出一大部分,让宋思年和荀哥分装在一个个小瓷盒子里,自己则继续制作钱夫人要的口脂。

  萧靖北一手抱着萧瑾钰,一手挎着他的包裹,跟着宋芸娘走进永镇门,沿着长长的小巷向宋家走去,身后是弱柳扶风般的萧靖娴。长巷两旁的院子里,时不时有人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有相熟的则直接和芸娘打招呼,“宋娘子,你家来客人啦!”
  宋芸娘低声说:“张小哥,实在是对不住啦,我确要先回去了。”说罢咬着牙,挑着两桶水,摇摇晃晃的顺着长巷向家里走去。身后张二郎呆呆地站着,看着芸娘窈窕的身影越去越远,仿佛失去了魂魄。

  宋芸娘闻言心头大定,惊喜地问:“萧大哥一切安好吗?他现在在哪里?”

  近年来,随着军事地位的日益重要,军户的不断增多,张家堡有了慢慢扩大的趋势,具有了一定的规模。张家堡依山傍水,东边是青云山巍然伫立,西边则有饮马河缓缓淌过。整个张家堡呈正方形,中间一条南北大街将张家堡分成东西两个部分,东、西两边各有四条长巷,整齐地排列着,将张家堡分成四个村,分别是上东村、下东村、上西村、下西村,张家堡的中间地段,则是衙署、兵营、粮仓、武器库这样的官方设施和一些简陋的小商铺。
  萧靖北摇了摇头,含笑看着芸娘,眼里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

  这时,远处传来负责监工的军士的喝声:“那边一堆人围着在干什么?怎么不干活?”语罢,策马向这边跑过来。

  宋芸娘温柔的笑着,“爹爹不是答应过我们吗,这场仗打完了就回来和我们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现在仗已经打完了,想必你爹爹马上就要回来了。”
  许安慧听完后沉下了脸,“你胆子也太大了,现在外头是什么境况不知道吗,鞑子就在咱们眼皮底下,你一个女子还往外跑?你之前遇鞑子的事情都忘了吗?”

  熬出的油冒出阵阵热气,在厨房里氤氲缭绕,散发出甜腻的、扑鼻的香味,馋得荀哥不断地吞口水,忍不住用筷子沾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烫得哇哇叫。宋芸娘伸手拍了她一下,嗔怪道:“看你馋成什么样子,这有什么好吃的,待会儿剩下的油渣姐姐做给你吃。晚上咱们还要熬牛骨头汤,犒劳一下。”荀哥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手下的动作更加轻快。

  宋芸娘突然目光一转,定定看着许安平,语气也随之一转,带着几分坚定,几分斩钉截铁,“可我还是不相信你们。我知道,萧大哥一定会回来。他一日不回,我便等他一日,一年不回,我便等他一年,一辈子不回,我便等他一辈子……”

  不知谁带头,要出堡的人们一起向门外挤,守城的士兵拦住了这个,又漏过了那个,眼看城门口就要失控。

  李氏脸色一下子惨白,她紧紧抓住芸娘的手,身子不断地颤动。芸娘努力稳住心神,强作镇定,轻言劝道:“萧大哥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情的。”

  宋芸娘恼怒的白了一眼这个满脸轻浮的白面男子,心想,听说前几日新来的军户中有一个是采花大盗,看来说不定就是此人。她不动声色地向旁边移了一步,白玉宁也忙跟着移了一步,仍是挡在芸娘面前,一脸轻浮的笑容。
  李氏心想,如果开铺子的事情能够转移宋芸娘的吸引力,减轻她的哀痛,倒也是一件好事,便道:“芸娘,既然生意这么好,不如等你出了月子后我们就搬到靖边城去,专心照料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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