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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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蕴》

 阖宫妃嫔除郑媚儿和邵绘芬外,皆在凤朝宫晨昏定省。。

  皇上嗯一声,抿一口茶,茶盏一撂,“已经命人去回禀了,除了未央宫、宣政殿、皇极殿和母后的寿康宫,其他宫殿皆搜一遍。”

  犹如一个地雷炸响在大殿之中,众妃嫔之间窸窸窣窣,有些人幸灾乐祸,有些人却心生悲悯,而皇上一脸迷茫,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心思转过无数,挤出两个字:“皇后。”

  沈嘉玥微微摇头,视线对上皇上,片刻别过脸看着赵箐箐,胡诌一句:“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成了个瘦子,好笑罢了。”还没说完便受了赵箐箐一个白眼,不甘示弱,立马回了她一个白眼,嘟囔着:“是你问我的啊,我又没打算说喽。”

  “皇上夸赞了。”两人眉目传情,眼波流转显出浓浓深情。

  “不想回去,宫里太闷。”

  白日经过那件事,沈嘉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望着帷帐外透入的月光洒在碧色的锦被上,心里一片宁静仿佛白天的事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影响,身边的赵箐箐早已沉沉睡去,只好闭上眼努力睡去。没多久,她也昏昏沉沉睡去。
  沈嘉玥亦有些忘了东宫景致,想起东宫,便又想起了那些无眠的夜晚,不经意间开口,“东宫有的是…无眠的夜晚…夜晚漫长,但又希望永远都是黑夜。”

  “是,娘娘的病确实要好了呢,否则都赶不上年前的大封六宫了,也不知娘娘会册为四妃之一,还是两夫人之一呢?”

  哼,还如往日那般自傲,不将旁人放在眼里,嘉玥怎会有这样的妹妹?难怪她既便做的如何好,都有人和她作对,近日发生的事看似是旁人争对某些人,但一个处理不好沈嘉玥和自己都有影响,且这影响好不小。傅慧姗按下心中不快,道:“安逸宫走水,贤妃娘娘将你们安排在储秀宫,却未让你们不得出来,看来反倒是因祸得福啊。华婉仪,你说是不是?”
  皇上挥退宫人,紧闭殿门,见她脸色不好,打趣道:“你的规矩倒愈发好了,朕还没免礼,你自己倒起来了。”

  “温婕妤力气用尽,已经睡下了,还不知道…死胎的事。”

  “本宫明白你的意思,”皇后坦然一笑,决定事情又如何轻易改变,她也舍不得,但再舍不得也要舍得,继续说:“必须去适应,否则没法在宫中存活,何况他又是太子,晚适应不若早适应,还占着一份优势,若因此…”顿了顿,省略了几个字,“只能怪时运不济,生在帝王家,本就有诸多无奈,天底下尊贵的人岂是好做的?!”
  傅慧姗听自己晋为婕妤,聪慧如她,怎会不知皇上的制衡之道,为着安抚人心才晋自己位分的,又有何意,仍含笑谢恩,以端庄之姿受着众人的道喜。大家对她的道喜比对高徽音的道喜来得真。

  赵箐箐抬眼与沈嘉玥对视,隐隐察觉了一二。

  两人穿过尚宫局,往里走,司衣司里闹得不可开交,连外头都听了清,双双蹙眉,沈嘉玥眼一瞄,便有女史为她们高喊,还未出声,被沈嘉玥阻止,傅慧姗一阵暗笑没一点眼力见儿。难怪一直是女史。这个女史傅慧姗记得很清楚,从元年到如今一直是这个女史位子,从未变动。
  念湘一直贴身伺候太后,她明白清荣堂对太后意味着什么,正是因为这样才觉得奇怪,轻声问道:“太后娘娘,要不换了清荣堂吧?毕竟以惠贵嫔的身份……”

  赵箐箐却不肯依,非要弄个明白,迂回道:“也罢,没事就好。石选侍这事儿皇上的确做得过了些,但很多妃嫔都不会说什么的,以往也不是没有过,她位分又低,别人懒得与她计较。往后生下孩子也不会让她抚养的,必然是交给哪个一宫主位或是去螽斯宫居住。众妃嫔也犯不着为了这个出身不好的妃嫔生气,气了自己反倒划不来。”

  沈嘉玥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又徐徐开口,“她一直想着依附我,从前也就罢了,如今她册了芳仪,也不是没有前途的啊,可她还是愿意。既然愿意,那我们为什么不递出橄榄枝呢?若时间拖得久了,像邵氏那样,换了主子后与我们为敌的话,便不好了。多个朋友总归比多个敌人好吧。何况她是聪明人,会参透我方才的话意。”顿一顿,眉心一动,接道:“还有,我也没答应任何事啊,要看她来日如何做了。”
  方才她说的时候沈嘉玥没有仔细听,这会子到听了不少,见她越说越不像话,立刻打断她的话,“皇后娘娘是太后娘娘正经的儿媳,何况你想想太后娘娘是从什么身份过来的?”

  殿门还未关上,长孙硕人沈嘉玥的嫂嫂便急急道:“这也太寒酸了吧?”

  如花和锦织服侍沈嘉玥久,隐隐觉得眼前的主子有些变了,又觉不出究竟哪里变了。
  皇后微微颔首,称:“好多了呢,只太医说还需好好养着,前几日,胆战心惊的,真真儿生死一搏啊。惠妃,辛苦你了,只是宜珍还没康复,宫务只好再劳烦你一些日子了,我昨晚趁宜珍睡后看了一些尚宫局送来的事宜处理情况,你做的很好。”

  傅慧姗分析利弊,后缓缓起身回道:“回娘娘话,嫔妾愿意将宜安交由丽贵嫔娘娘扶养。”

  门被踢开,皇上和傅慧姗站在门口,沈嘉琼手中的东西一下子摔在地上,而她之前抛去的一个花瓶,正不偏不倚的向皇上飞去,沈嘉玥回首,深知事情不妙,慌忙跑过去,拦在皇上身前,花瓶冲击过大,狠狠撞向她,她后退了几步,倒在皇上的怀中,皇上一把抱住她。

  皇后压根儿听不见声音,只从她说话口型猜出一二分来,点头。

  这几日,沈嘉玥都闭门不出,而皇上亦未涉足妱悦殿,曾恩宠无数的宫殿此时也寂静无声。宫里的情况沈嘉玥并不大了解,只听赵箐箐等人偶尔说上两句。

  沈嘉玥虚扶一把,“童尚宫,往后本宫来时,不必接驾。让童尚宫一直跪着,也非本宫所愿。等会子也不必陪着了,尚宫去忙自己的事罢,随意些即可。”
  高徽音含笑说道:“娘娘大度,可到底是嫔妾的奴婢,嫔妾也不能徇私啊!”瞥着寒雪,道:“便罚一个月月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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