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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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音》

 穆衍风戒备地将萧满伊往身后一挡,道:“你过来做什么?”。

  南小桃花问:“你们当日下虎头山,根本不是来万鸿阁寻求庇护,而是专门来寻我们的,是么?”

  穆衍风只是静静站起身,他的声音又有些沙哑了:“霜儿妹子,满伊一人在屋内,我回去瞧瞧她。”

  因连日劳累,他们这日起迟了些,所以于桓之与南霜赶到叫山石的小村落时,已是夜阑人静了。天边卷起厚厚的云层,将月光掩住。整个村落的人都歇下了,乍眼看去,连一缕光也没有。沉沉暗夜下的树影和房影显得萧条又寂然。

  弯了一个大圆后,南霜又用竹片弯了个小圆。两个竹环要内外相扣,并且用竹条和铁丝固定好。她正两手忙不过来,旁边忽然伸出一双手,接过他手里的铁丝,自空中弯了几圈,迅速将衔接处连好。

  于桓之没听见,他推门而出时,带起了一阵风,罗幔桌帘都跟着虚晃了晃。

  片刻,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萧满伊猛然挣脱开他的手,转身怒道:“你说留下我就留下啦?那这么多年,我跟着你大江南北的跑,你可曾对我有片刻理解?当年说好一起闯江湖,你发现我是女子,就要毁约。女子怎么了?对女子许下的承诺就不算承诺吗?!结果剩我一个人,好容易凑齐银两,跟着你从京城一路来江南。为了寻一个跟你住的近的地方,你知道我去求了多少人?!”
  他抬眸朝万鸿阁那一角望去,欧阳岳坐在众地址中,脸色掩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晰。而就是这个人,将台上,自己的亲生儿子逼入绝境。

  “霜姑娘,天水派与万鸿阁结盟,你若孤身回去,此盟约必定作废,你父亲想必也会十分失望,你若嫁给少主,想必凭着流云庄在江湖上的名声,这次结盟仍有挽回的余地。”

  这声音有些耳熟,但因他刻意压低,南小桃花一时间无法辨别。她拱手匆匆说了句“多谢”,便越墙离开了。
  好久后,萧满伊听见南霜低低的啜泣声,她说:“我明白的。我等你回来。”

  月色明空,落雪簌簌。云上镇内隆隆巨响,青青楼轰然倒塌。烟尘断木间飞出几道身影。

  “我也不知。”南霜摇了摇头,又皱着眉担心地往四周望去,“我是来找桓公子的,我担心……”
  滂沱的雨声,生生将两人的声音阻绝,咫尺天涯。

  “怎么没关系?”隔壁人拍桌,“穆衍风抢的人是谁?南霜,天水派南九阳之女,南水桃花!”

  “你……”欧阳无过愣神地注视着忽然前来相助的穆衍风,不禁呵斥道:“谁让你来的!走!”
  到了亥时三刻,欧阳无过果然离席。三夫人储轻燕也稍后离去。

  那两人看眼前之人玉树临风,器宇不凡,想必不是泛泛之辈,忙道:“可不就是猛虎帮的副帮主胡二爷么?方才赌坊里来了位小哥,长得那叫水当当的美,胡二爷瞧上了,于是……”

  这屋子本来被荒弃已久。村里几个顽皮的孩童时常夜里摸到这里一聚,今夜无故撞见两个包□就蹊跷,岂料又忽然冒出了个色厉内荏的女子,吓得他们俱是心惊肉跳。
  已至沄州,张伯把船泊在埠头,边系船绳边道:“看小茴姑娘的样子,不适走水路。你们只消上岸沿街走上三四个时辰,穿过梦汐镇就是了。”

  “满伊姑娘是孤儿,你娘亲捡到她,传她舞艺,让她后半生有了赖以生存的一技之长。后来她于京城跳了一曲惊鸾,邂逅少主。虽说期间历苦历劫,好在现下他二人终成眷属。自古祸福相依,说到底亦是个人命数。满伊姑娘至今,当是圆满之极,霜儿你不必愧疚。”于桓之笑道,“何必执着于从前种种不堪,放眼望一望将来圆满,岂不更好?”

  “从步云登月,到月华满天……”于桓之蹙眉深思,忽然问道,“满伊姑娘,惊鸾曲的配乐,源自哪一朝,哪一地?”
  第二日,南九阳便差人给她制了一对铁环做兵器。南霜至十八般兵器耍遍后,终不再虎头蛇尾。

  有人言,其实蜀地十二派的灭门,与是暮雪宫流云庄合谋而为。

  此时,江蓝生与南霜也赶了过来。苑前,小桃花“哇”了一声,江蓝生“啧啧”两声,于桓之步入苑外,似对南霜说了些什么,便唤童四来处理伤者了。

  说着她又打探了她“夫君”两眼,只见他眉峰飞扬,凤目凌厉,鼻挺若峰,唇如刀削,总的来说,是一副很有神采的英俊皮相,甚至比她预料的还好上十分。然而想起他床第不能,自己十分惋惜,不由又连叹三口气。

  南小桃花方才火急火燎,这会儿静下心来想了想,正犹疑着应当怎样与小魔头说江蓝生的事。于桓之骋目往窗外望望,见水天一色,沉静道:“出去走走?”

  于是他与童四纷纷举箸夹菜,往南霜碗里送去。
  还未等二人分开,于小魔头五指飞速绕动,麻绳顷刻如水蛇似地,在空中几番回旋浪涌,竟将王七王九贴身对面地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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