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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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天王》

 我缓慢的抬起我僵直的头颈,目光掠过那双黄色缎绣的靴子,那件明黄柔软的双龙戏珠袍子,男子翩翩玉立的身体,直至看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白面俊颜,漂亮的嘴角,那丰神俊秀的眼,他站在伞下,容色安详,像是从前看着我读书作画那般自然而然,一切都如当初所忆,不曾改变分毫。。

  “若是你认为我计较秦染左次三番算计我,利用我,而公报私仇,你未免太小看我身份度量。我当初肯为了成全江欲晚独走宛城,今日自然也是为着他着想,至于秦染这等角色,也不过是不愿多纠缠罢了。

  方愈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你老李,这恩情,我承了。”

  “将军,身后有人传令。”

  徳嫔止住哭声,将□而血色淋淋的婴儿放在地上,走到我身前,死命扯住我的头发,赤红双眼吼道:“给我儿磕头拜祭,快磕。”

  无双转眸,目光有意无意瞥向我这一侧,无不羞涩道:“要嫁就嫁将军这等的英雄呢。”

  泥土垒的房屋很低,我们睡在铺了毯子的地上,因着逃亡缘故,也讲究不了那么多礼俗,三个人挤在一起,方愈躺在最外面。夜半时候,我睁眼,看见他还未睡。
  江欲晚笑,似乎有意无意的将鼻尖划过我脸颊,我一定,忙不迭转过脸,他却已经松了手,起身坐起来:“我以为你广寒宫里尝尽了这个味道呢,或是在长门宫里,追忆这滋味的时候,会有些前所未有的感悟。”

  我跟着下了马,抬眼看了看江欲晚背影,心里自知此人一定非凡夫俗子,刚刚听他话里有话,似乎不准备就此放我出宫,他打什么心思,我多少可猜得一二。

  “小姐……”曹潜轻唤我。
  “将军究竟想说什么?”

  我合上书册,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穿的黑色宽袍,抬眼看孔裔:“有客要来吗?你们将军准备让我以何身份出场?”

  我思忖:“逃走,恐怕不然,他应是不会走的太远,不过是暗中等待机遇罢了,让你父亲守牢陵安城,切莫失了。”
  我扭头,瞧身侧苍老太监:“徐公公时久不见,你可要改个称呼唤我了。”

  “包括让我活着?可你知道我为何要活下去?”我仰头问他。

  我顿了顿,举杯,饮尽,火辣的液体,顺着胸口一路往下:“我只为了我自己。”
  身侧不断有伤兵上崖顶通报战况,我虽听不清楚他们所报,可我听得见二公子怒吼咆哮之声,再看眼下已经几欲攻顶的火光一片,已然心知肚明。

  几字出口,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旁白,可我却能感受得到他胸怀之中,跃然涌动的情感暗流,是澎湃,是激荡,也是隐忍。抬眼望去,灼灼目光仿佛可以射进人心最深处,让所有隐藏的秘密都无所遁形,我略感窘迫地收回眼,转身想走,“你先跟他们商讨,我去帮沉香给士兵们包扎伤口。”

  院子里灯光昏暗,从前李哲最喜在暮云四合之前便开始掌灯,他不喜昏暗,一定要满目白光,如晃白日。
  我含笑,倒一杯清茶,送到他面前,孔裔微慌,躬身接过茶杯。

  “我……”

  我站在李哲面前,不躲不闪,老太监把他抱在怀里,哭嚎着死命将他往后拖,灰白的地面被蹭出长长宽宽的一条血迹。
  我则在坐在槐树下张望着门外,看着长门宫宫口的侍卫渐渐变少,最后只剩五六人,心不在焉的守着。

  “将军客气了,如此大事,程某能为将军走这一遭,实则荣幸。将军离开江北时久,又恰逢天下大乱之际,朝中之事,不好多说,也不能多说。”程东胥苦笑着摇摇头,撩摆而坐。

  我笑笑,扶着沉香胳膊,慢慢往外走,眼光展向远处:“每个人都会有他想要保护的人,我也有。”

  子夜时分,沉香从房间里偷偷溜出来,她不知道我叫什么,只唤我妹妹。

  “将军,外面有消息。”帐门口突然传来孔裔的声音。

  所谓朝代,就如情路,有峰回路转,便有柳暗花明,终而回天乏术。
  我缩缩脖子,撇撇嘴,气短道:“小的不问了,官爷放我们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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