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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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忆江南》

 “走吧,否则我穿了这套西装,也会觉得不安心的。现在轮到我来替你鉴赏了。”。

  苏曼芝见我急急忙忙、一脸焦急,也猜出了三分。

  我点了点头,确认了这个点子,但是又不无忧虑,“可是,报纸上说,东南亚也已经被日本占领了,不知道那边局势如何?”

  我笑了笑,“因为人心太过复杂,人的*太多——就像井台边上的苔藓,随着岁月一点点积累,越积越厚。故唯有放下外在,方能做到茶心不染。”

  恰在这再无话可说之际,苏曼芝回来了,手里拎着一束花。

  元存劭顿时怒了,他右手托住我的下巴,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示于我的面前——

  苏曼芝的用词常常出奇的夸张,让人觉得不是严重,而是好笑。
  不久,party结束,客人陆续离开。眼见夜色已深,主人就要谢客休息,但是我内心的焦虑凝结不散,不想白跑一趟,便瞄准时机寻了一个空当,单独找到陶伯年,免去客套,直接说起来意。

  “槿初,这是元存勖(音同“序”)。”

  取了茶叶,考虑到周掌柜两头跑已经十分辛苦,坐黄包车往返甚是麻烦,便让小杨先去送他去静安寺店,完事再回来,我暂且在店里等他。等待的时间并无别事,无非是和店里几个伙计聊聊生意。客人不多,但每一个都需要照顾周到,看到这些年轻人尽心尽力的样子,作为东家的我深感欣慰。正谈话间,又一个客人走了进来,便有伙计忙上前招呼。
  甘心情愿。他的半生里,固然有过退缩,有过放弃,有过纠结和不舍,但是命运自然而然的走到了这一步,焉有可悔、可恨的地方?无论当初还是现在,他唯一不会放弃的就是这四个字。

  我颇为惊诧。从没想到他还给我送礼物。

  我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道,“我要见他。”
  正焦灼间,大嫂领着芸儿从外面进来了。我问大嫂可见了来客,长什么样子。芸儿高高兴兴的告诉我说,“那人戴着一副眼镜,圆圆的。”

  噩梦何时才能休止?

  “已经在茶里了。”我淡然道。
  又不知是什么年轻的浪子在这里说笑,我已经习以为常。于是,一如既往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说了一声“谢谢”。

  文澍和文沁两人也在一旁守护了大半夜,几乎没有合过眼。今早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都挂着明显的黑眼圈。于是方家老太太让文氏兄妹先回家去休息——医院里没有地方,人挤人,也不得歇息,不如先回去补补觉,下午再来。方云笙舍不得离开妻儿,只是去寻隔壁一个长椅上打个盹。

  大哥笑着说,第一名可以获得大世界剧场的门票一张,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这是我们这些年轻人都非常喜欢的。母亲则说,最末一名要给家人连沏三天茶,做一个地道的茶倌儿。如此约定,大家便格外紧张而且重视了。
  坐了一会儿,护士说要给曼芝打针,需要帮她安静下来,让我们先出去。就在我刚要转身出门的时候,曼芝忽然哈哈笑起来,两步并作一步的追过来找我,我很惊诧,以为她有话跟我说。谁知她什么也没有,只是往我手里塞了一个沉沉的盒子,说,“你像!你像!就给你啦!我不要了,不要了!”说着,她拼命的摆手,作出把礼物真诚的“送”给我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她已经被护士劝回去,进了里屋。只听里面传来几个声音,说,“苏小姐,该打针了?打针的步骤记不记得呀?先要撸袖子——”

  这是一个二层小洋楼,没有院子,道路也十分狭窄,连停车的地方都找不到,我便让小杨去街上停,直接在车上等我们。

  方文氏怜爱自己的妹妹,可以告求我;我也怜惜年轻的文沁,去不知道该去告求谁?
  文澍忽然受到了触动,走上前拥住我的肩膀。

  “你来做什么?”

  大嫂说,他走得很急——连给他塞进嘴里的药片都没来得及咽下去;他临行前并没有受太多的苦——他的苦,已然在生病期间受尽了。

  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槿缘轩里,手臂上被缠了厚厚的绷带。这时才隐隐觉得痛,想必是被那颗子弹擦伤的。抬眼望去,看到了林秀娘。

  我来不及回答,只想快点走进院子里。可惜好奇的他和众人一样,想看看这么大派头的来客是谁。

  “去看看她吧,外面这么乱——”我低声说道。
  过了一会儿,苏曼芝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醒我说,“你的名片,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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