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梦照进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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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梦照进现实》

 皇城内喜乐震天,贵妃入宫的仪仗停在崇华殿下,身着嫣红喜裙的女子自轿下而出,被数名宫娥搀扶着朝石阶上走去。。

  不知他日凤冠后袍加于身,这等女子,与他携手共立北秦朝堂,会是何等风姿,何般光景?

  “来了,坐吧。”帝盛天远远朝韩烨打了声招呼,又朝施诤言道:“韩烨留下叙旧就成,施家的小娃娃,你且和外面的小道士混个熟络,先出去吧。”

  “韩烨,罢了。”帝梓元的声音响起,透着一股难言的萧索,“人死了,一切成空,有些事不必成日后遗憾。即便被擒,我们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

  不愧是殿下,果然是老京城,连这犄角旮旯里的老酒坊也寻得出。

  无关韩帝两家十年冤仇,无关朝堂权利纷争,无关百姓天下,这只是她帝梓元和韩烨的事。

  “你们全军已殁,何必做垂死挣扎。说,到底是何人告诉你们的行军路线!”帝梓元冰冷的目光在黑衣首领身上逡巡而过。
  一直跟在连澜清身后不远的侍卫长屠海走近几步,低声问:“将军,可还是对此人不放心?”

  韩烨,当年你在云景山上一跃而下,将一切拱手于我的时候,怎么不问一句,值得吗?

  天微亮,破晓之光堪堪照进庭院,寒梅盛开,花瓣洒落地面,满院芬芳。
  帝盛天的话不可谓不重,帝永宁眼眶泛红,犯了倔,不肯接受自己满怀诚意忤逆长辈奔波而来只换得这么个下场,一时激愤开口:“如果我表明身份,这桩婚事叶家定不会毁……”

  准宗师虽武力超绝,但北秦兵士个个悍勇,又不畏生死,云景山上一时陷入了胶着之中。

  “本帅的宴席从来都是副将之下不得入宴,他来做什么?”
  “陛下,陛下,不好了,殿下他……”

  可见当年韩帝两家的联姻于整个大靖而言是何等佳话,竟能让太子妃宫宇和帝王之殿相比拟。

  仁德睿勇,此一番话,若其本心而答,几乎全占。
  君玄将信合上收好,摇头,“如意,我无面目再见他。”见如意迟疑,又道:“告诉施将军,让他记住当年靖安侯君在尧水城说过的话,城破家亡之痛总有讨回来的时候。到那时,君家上下一定万死不辞,君玄定披甲挥枪,和他并肩作战。”

  一年前,安宁战亡在青南山下时,身披的就是这副战甲。

  帝梓元抬眼,对上嘉宁帝烁烁龙目,一扬手将圣旨收拢,负手于身后,在嘉宁帝的注视下干脆利落地开口:“摄政皇权交给帝家,我给你韩氏十年喘息时间。”她说完转身朝乾元殿外走去,“我帝氏族人忍受了十年冤屈和丧家之痛,这份窒息和恐惧,陛下,你也该尝尝。”
  力量从无正邪,能区分的唯有掌控之人,人心正,手握之力必正!

  韩烨望向沙盘上大靖的疆土,“苑书,谁夺回军献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替那五万被坑杀的百姓拿回故土,给施家和无辜惨死的大靖子民一个交代。如今连澜清生死不明,新任将领远没有连澜清善战,是我们夺回军献城的最好时机。两日之后,归西会在潼关出兵和温朔的十五万大军汇合,兵发军献城。”

  “本王知道朝堂之上派系相争、为权构陷不过是平常事。但……”帝梓元声音一重,“本王要的是一个睿智清明的朝堂,本王的朝堂只言天下,现在是,将来亦是!众卿,听见了吗?”
  帝烬言嚷嚷着,一卷袖子就要磨墨写帖子。苑琴见他伸手拿笔,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脸上泛红,眼底的笑意到底没藏住,“说什么胡话呢,你要真做了这荒唐事,我还不成了满京城的笑柄,别人都以为咱们靖安侯府里藏着母老虎呢!不准写!还有,谁是你媳妇儿?”

  他猛地起身,朝天喊去:“我北秦人重诺守信,我们该做的已经做完,若今日靖安侯不能亡于此山,他日我北秦死士必将追杀阁下至天涯海角!”

  “哦?”谨贵妃一听,果然朝帝梓元看来,“摄政王,时间倒是过得快,这案子眼见着一月有余了吧。本宫听说摄政王给此案定了一月之期,算算时间也到了,不知道大理寺把这两桩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听说因为这两桩案子,今年恩科的考生们还都耽误在京城呢,若是查清了,早日给龚老大人和世子还个清白,也好让考生们尽快奔赴各地上任才是正事。摄政王……你说本宫说得对不对?”

  “国师。”莫天摆摆手,虽面色如枯槁,眼神却仍旧睿智通透,“这三年帝梓元摄政大靖,她清吏治,兴商农,重科举,砺雄兵,大靖国力已非三年前嘉宁帝掌权时可比,反观我北秦,内斗汹涌,武将霸朝,商林士族凋敝,已是外强中干之态。如今嘉宁帝驾崩,帝梓元再无掣肘,她掌权于我北秦没有半分益处。往远了数,帝家当年和我北秦有坑杀八万帝家军的血仇,三年前朕发军南下,破大靖数座城池,大靖安宁公主和施家满门皆殁于我北秦之手,以帝梓元的脾性,她定有挥师北上的一日。只有莫霜回来掌权才让王城安宁,无论如何北秦也不能陷入内乱之中,否则恐有灭国之危,朕的名声比起北秦的存亡又算得了什么。”

  君王之诺乃立鼎天下之言,韩烨身为大靖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当着两军之下所说的话,必为天下所知所重,莫天原是想逼得韩烨在众人面前以储君之名立下承诺,却不想竟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后宫不得干政的旨意是太、、祖定下的,如今他老人家都驾崩这么些年了,你继位后改一改不就是了。难道还真有朝臣敢拿这些芝麻大点的事不要脑袋了来为难咱们?”
  韩子安在院子里练了半个时辰的剑后去了二楼临窗处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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