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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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恋》

 宋芸娘直起腰,无奈地笑了笑,“刘大爷,我都在炕上躺了这么多天,骨头都躺软了。这么点儿小活不碍事的,就让我出出力吧,老是白吃白住的,还尽麻烦您照顾,多不好意思?”。

  芸娘闻言又要去房里取钱,许安慧忙拦住了她,“几个药钱我还是出得起的,你就先去照顾你爹和荀哥儿吧。”

  芸娘心中一暖,忍不住抱住钰哥儿亲了一口,“那钰哥儿和芸姑姑一起堆好不好,我们呀,要堆一个最漂亮、最可爱的小雪人……”

  这时,王远也来到了城门,萧靖北忍不住厉声问:“大人,为何要关城门,万总旗他们还在外面,您让我率一些弟兄去救他们吧。”

  张二郎又问:“那你家水稻马上即要收割,你一个女子如何忙得过来?”

  芸娘愣愣看着荀哥,想不到荀哥小小年纪,竟然藏着这么多的心思,竟然这么有心机的瞒住了爹爹和自己,可是……芸娘叹了口气,“荀哥儿,你果真喜欢学医,不想再读书了吗?”

  她心头大定,看向陆蔓儿,柔声道:“好,你就跟着姐姐一起去京城吧!”
  “那我们送你回家?”

  萧靖北忙笑着回礼,心中却很是纳闷:不知这许安平和芸娘是何种关系,许安平一看便是对芸娘情根深种,只是芸娘虽然神色始终淡然,但是却一口一声亲热地叫着“安平哥”,看上去似乎十分亲密……他不觉心中涌现出一股酸涩之意,看着意气风发的许安平,想到自己的待罪之身,想到低矮的茅屋里那一家子老小,特别是京城里还有一个和离了的妻子,便觉得有些自惭形秽,虽然内心很不愿意,但腿还是下意识地往旁边挪开了几步。

  荀哥儿紧紧抱着怀里的一摞书,垂头想着心事。他是确实喜欢读书,也明白父亲的抱负,可他跟柳大夫学医后,柳大夫对他的期望甚高,他实在不愿辜负柳大夫,更不想因读书一事耽误姐姐。荀哥儿小小的眉头紧紧皱着,左思右想,面色郁郁。
  作者有话要说:尽管本周的榜单只有一万字,但还是更了二万字。容我吐口血,先缓口气。明日休息一天,后日再开始更。谢谢关注!!!^_^

  半个月后,宋芸娘和许安慧的铺子终于开张了。新开的店铺除了卖面脂等护肤品,还代卖一些女子的绣品。张家堡内的一些女子以前都是将绣品托徐家代卖,只是徐家的价钱给得低。现在见宋芸娘开了店,她们便纷纷找到芸娘要她帮忙代卖,宋芸娘自然是愿意代劳。

  宋芸娘又推了半天,柳大夫只是坚持不受,并抽身告辞。
  宋芸娘惊讶地发现钱夫人一反常态,她粉脂未施,脸色有些蜡黄,两颊淡淡的色斑、下垂的嘴角显出了几分老态,头发也只是随意挽着,斜插一枝凤钗,凤钗上的黄金凤凰高昂着头,似乎也和它的主人一样,冷冷注视这宋芸娘。

  荀哥儿和许安文都通过了去年的童试,考取了生员,获得了秀才的身份,正式迈入了读书人的行列。荀哥儿还因为考试成绩一等,考取了廪生,每月可以获得官府给的六斗廪米。开年后,他便又要和许安文一起去宣府城的府学读书,准备两年后的乡试。

  钰哥儿作为男孩子,一向被萧靖北管教的严厉。渐渐长大后,他越发不敢在萧靖北面前亲近甚至是撒娇,每每看到妍姐儿亲密地腻在萧靖北怀里百般撒娇之时,他总是满怀羡慕的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宋芸娘躺在炕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辗转难以入眠。这是鞑子撤退后的第一个夜晚,炕烧得热乎乎的,被子里暖意融融,本应该美美地睡上一个安稳舒适的觉,可是芸娘却始终无法入眠。

  刘大爷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隐情,之前丁大山为了不让刘大爷心生怀疑,并未对他道出全部的事实。此刻,他瞪圆了眼睛,吃惊道:“芸娘,原来你那义兄竟然是山上的土匪?你们居然是在在山上才认识的?我看他对你甚是紧张和关心,若不是看他一口一声的义妹,我还当你们是亲兄妹呢。”

  室内众人见王远面色难看,一时噤声,十分安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清朗的声音:“大人,不知可否让属下试一试这鸟铳?”随着声音,门帘被掀开,只见一名高大挺拔的士兵走了进来,他身穿小旗服饰,神色平静而坚毅,正是刚刚在门外休息的萧靖北。
  “胡癞子,你干嘛欺负老人家!”宋芸娘急得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伸手挡住他的胳膊。

  “爹……”芸娘抬头,愕然看着父亲。

  宋芸娘又气又急,又有些好笑,“您就这一会儿工夫,能挖多大点儿空间。再说,万一鞑子真的打来了,他们就不会在地窖里搜一番?”
  萧靖娴抿嘴笑了笑,冲着芸娘和蔡氏福了福,“蔡婶婶,四嫂,那我出去了,你们慢慢聊。”说罢袅袅娜娜地出了门。

  萧靖娴这才彻底死了心,只觉得眼前最后一丝亮光也倏地一下熄灭,只剩下一片黑暗。她瘫软地跪坐在地上,面色一片灰暗,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宋思年自然是口念阿弥托福,连声感谢上天保佑。柳大夫却是将信将疑,他命荀哥儿伸出手给自己诊脉,又仔细看了看他的头,面露疑惑之色,思量了一会儿,又若有所思地看着荀哥儿,荀哥儿便心虚地低下头。

  芸娘微微愣了愣,方明白许安慧的打趣,她红着脸啐了她一口,正待开口笑骂几句,却听得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紧张的慌乱的声音,却是许安文的声音。

  “那不一样,钰哥儿现在长大了,也懂事了,他一个人太寂寞了,总得有个伴啊!”

  听着这半是童言半是实情的话,宋芸娘噗嗤笑了,“三郎,若你大哥还在,你二哥现在只怕都是秀才了,以后说不定还会考个举人回来,给你娶一个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做二嫂了。就算是现在啊,凭你二哥的出息,还怕找不到家世好、人品好的姑娘?”
  王远走进议事官厅,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只觉得越想越无策,越想越心忧。他想,以前鞑子进犯的目的只在抢掠物资,张家堡城墙坚固,他们一般倒也不会啃这块硬骨头。可是这次鞑子志在攻城,若此次真的大举进犯张家堡,就凭这几百人的军队,只怕是很难守得住,留在这里,无疑就是等死。他甚至想着干脆卷起铺盖,带着妻妾们一走了之。可是,他内心里的那么一点儿男子的血性,那么一些军人子弟的刚毅,都在郑重地告诫他:走不得,逃不得,就是死,也要死在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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