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盲草
银河幻想 > 致盲草 > 致盲草
字体:      护眼 关灯

《致盲草》

 赵箐箐见沈嘉玥如此,实在恼火。目光锐利,急步过去,甩了她一耳光,又招女史过来,命令道:“邵顺仪无视宫规,以下犯上,言辞不妥,有失妇德。本嫔恳请皇后娘娘处置。你将刚才的情况及这话禀告皇后娘娘,再说本嫔等会子过去给娘娘请安。”。

  巫蛊?厌胜之术?

  沈嘉玥心思一转,“童尚宫坐吧,每日来嘉仪殿这样晦气的地方真是苦了童尚宫了。”

  向夏蝉使了一个眼色,夏蝉会意,趁沈嘉玥不备,将她推到在地上,史书韵眼中划过一丝狠厉,挤出两字,“掌嘴。”

  “哦,”沈嘉玥轻轻应了一声,她仍然记得当年那个百花宴上为她说话的女子,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明艳动人,却没成想连这都是算计好的。轻叹一声,“这人啊*一多,便永不会满足。若她安分守己…罢了,人生本就没有如果。”

  慕容箬含款款一礼,施施然去了。

  沈嘉玥默然片刻,抿嘴而笑,“皇上不喜欢臣妾的安静么?”很快眼中的笑意消失不见了,语气中带着一份伤心和惆怅,“臣妾在想……某些人某些事。”
  邵绘芬在赵箐箐遇难时,便口不择言,不弄得太子起疑心便不罢休。如今赵箐箐怎可能放过她,自然逮着机会便用狠戾之言还击她。

  “臣妾等告退。”众人依次离开凤朝殿。

  如此一来,三人也不再说话了。沈嘉玥一面让人去传轿子,一面换了一件藏青碎花宫装,不出挑,许是颜色深更衬得沈嘉玥愈发沉稳、内敛,送走三人后,匆匆上了轿子,往懿祥宫淑意殿而去。
  皇上看出了沈嘉玥的失神,轻轻点头,嗯一声,“朕不会怪罪你,也不会怪罪她,因为她是你妹妹。”

  沈嘉玥哪敢隐瞒,却怕太后受不住,一番心思转后,还是说了实话:“舒妹妹是昨夜暴毙的,她的贴身婢子茹蝶今早才发现,太医也查不出暴毙原因,皇上下令让宫正局彻查此事,皇后娘娘在亲力亲为的查案子,不过毫无进展。”顿一顿,道:“皇上已经下旨追封舒妹妹为舒芳婕妤,后事是丽昭媛娘娘在料理。”

  赵箐箐脸上抽搐几下,不明其意,轻唤一声‘哎喂’,忙不迭赶上去,同沈嘉玥并肩,见她脸色不好,也抿着嘴不说话,片刻后,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是我说错话惹你不高兴了么?”
  沈嘉玥点了点头,淡淡一笑,可她仍有些放不开,话锋转过,“若芸她…”复道:“人已死,也不能替她平反了,只是我们要当心史氏了。”见四下无人,放心道:“你有没有想过她的事,总觉得史氏不可能知道若芸要陷害她的,必然是有人告诉她的,她才来的及为自己铺好路,甚至去陷害若芸的。自然也有可能是若芸身边有她的人。”

  妍欢,是一个悲哀,长得像李静翕并不是她的过错,却是她的一个劫数,命里注定的劫数。连李静翕都没有逃过‘红颜薄命’这个命数,她的替身又怎会逃过?在座的妃嫔中有多少人伸了一把手让从前的李静翕、现在的妍欢成为一抔黄土?只是李静翕是第一个,却不是最后一个,更不是唯一的一个,往后源源不断的妃嫔送入宫中,究竟要伸多少把手才能让自己在这争斗无止境、是非更无止境的后宫中存活下去?前日是李静翕,昨日是程挽卿,今日是妍欢,那么明日又是谁?是我还是旁人?后宫的这条路真的很难走…但不管有多难,都要走下去……

  “是吗?确实不知道更好。那苏氏有了身孕只是封宫而已,连个降位都无呵,程氏之后有孕便罢了,到底是皇上的孩子,可她不过一贵人,竟要妃位上的娘娘看顾她的胎。”嗤笑一声,“腹中的骨肉是该捧着,好好看顾着,可她这个人嘛,却是没资格叫人来看顾的。”
  皇上并不叫起,却吟出一句诗,“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1

  沈嘉玥再忍不住,哭了出来,泪水瞬间浸湿衣衫,移步至床边,轻声唤:“妹妹,妹妹。”

  可我觉得,应当还要比别的,便是他们个人的,以及母妃的教育法子。看看宜欣和宜珍就够了,宜欣瞧着也好,孝顺、友爱弟妹,但却没有大志,想的只有自己,没有想到庆朝。比起宜珍却差了些,而宜珍看起来很顽皮、不服皇后管教,可她有大志,心中有庆朝,这便是两位公主的差别,这和她们的母妃有很大的关系。
  “长公主有话请直言。”

  杜旭薇倒也是可怜程挽卿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入陌生皇宫来,一年都未到,竟然连同自己的孩子离开了人世,“真是作孽啊,说句实在话,若不是她腹中孩子,她是不会丧命的,也不知她家人得了这个消息会怎么样,好端端的女儿被礼聘入皇宫为妃嫔,本算家族喜事,却不想没过半年竟然丧命了,哎!”

  寿康殿外的小宫女入殿福一礼道:“太后娘娘,皇上来了,在殿外候着。”
  新皇登基,皇清城内国丧已除服,后宫众人也都挑些颜色亮丽的衣衫穿戴,挂些金银首饰,为皇清城添一份喜气。

  这样一通话下来,连沈嘉玥都明白了傅慧姗看中这匹料子,那其他两人自然也能明白过来,说到底还是傅慧姗身份尊贵,就算是她即刻争抢过去她两人也没话说,可她们到底不服气,都想着争上一争,沈嘉玥却没那个心思,不过一块料子罢了,让给傅慧姗也没什么,但若是给钱氏她必然是不愿的,故而帮衬着傅慧姗。

  皇上收了笑,举起茶盏喝一口六安瓜片,他并不知何事,却隐隐猜得几分,称呼亦是变了,道:“惠贵嫔深知朕会生气,那便不要说了,好好做你的贵嫔,旁的事还是不要管了。”

  赵箐箐颇为动容,她虽不知沈嘉玥是为了何事不高兴,沈嘉玥没说她也不会问,但她明白沈嘉玥的心情已经好了不少,遂回道:“是啊,我是比你高兴啊,你这个做人母妃的,竟这样郁结于心,小心孩子生出来和我亲。”

  沈嘉玥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她不要呆在这里,她要去别处,不顾仪制的跑入轿子,让那些轿夫赶紧离开,可那些轿夫不知道要去哪儿,皆原地站着,丝毫未动。如花一直跟着沈嘉玥,从未擅自做主的她在这个当口上只好让那些轿夫抬去含德殿。

  朱芳华莞尔一笑,“嫔妾实在不是自轻自贱,而是怕自己做的不够好,担不起娘娘的‘妹妹’二字。娘娘如此尊贵,定有不少人想得到娘娘的‘妹妹’二字罢。远的不说,便说锦瑟宫的程美人,她便很想得娘娘庇护。嫔妾何德何能能得娘娘的‘妹妹’之称呢!”
  欣雪湖的湖水流入繁花园,它是皇城中第一大湖,水温却低,每至秋天,结成冰湖如一面晶莹的水镜,照出人来。一叶小舟停在湖中央,舟头舟尾站着两个水娘,着一身湖蓝色衣裳,手持着舟桨,听候差遣,一个面上温和,看着风光,另一个则神情严肃,望着天。舟中两位美人儿,中间放着棋盘,棋盘上摆着黑子白子不少,是输是赢,尚未分明。

『点此报错』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