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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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记事》

 青娘话里的嗔怪,听在宁榴心中,格外受用,宁榴含笑瞧着青娘起身穿衣,青娘察觉到宁榴的眼神,白了他一眼,飞快地穿好衣衫就走出屋子。。

  三姑婆点头,见宁榴还要进门,三姑婆踏前一步:“你今年也不小了,我记得听你说过你二十二了,这眼瞧着就要过年,等过了年,就二十三了,村里和你一般大的,都抱了两三个了。宁小哥,也不是我说你,你瞧瞧,你这一回了屋,家里冷冷清清的。”

  青娘哦了一声,原来郑大奶奶是丈夫没了时候,才出来和这些妯娌们说笑的。

  “岂敢,从来都是大嫂不喜欢我,我怎敢对大嫂怎样?”青娘和郑大奶奶的对话让刘七媳妇如坐针毡,趁她们说话告一段,刘七媳妇急忙道:“奶奶,您瞧,我还是抱着姐儿,到外面去!”

  秀才娘子比张秀才要机变一些,见张秀才面色变了,秀才娘子拉起衣襟擦了擦眼里假装的泪,放下手就对三姑婆道:“三姑婆,你说的话,句句当听,可是天地良心,我们并不是来占产业的,要是婶子没再嫁,她守着这份产业,也是实在的。可现在她再嫁了,张家的产业,自然还是……”

  “琴姐儿在您教导下,聪明自然是福气。”丫鬟迅速地照往常一样说着凑趣的话,郑大奶奶却不像平日那样,听了十分欢喜,只浅浅一笑。

  郑明德后来晓得,这不过是托词,因为祖坟之中,葬的是郑大爷的母亲。不过人都已经过世,再争这些又有什么意思?此刻郑明德瞧着父母的坟墓,面上感慨顿生。
  三姑婆又问吴氏几句吴大哥丧事要如何办,听吴氏说了之后,三姑婆点头:“这倒难为你们,只是银子……”

  “傻瓜,说什么对不住,我们是夫妻啊。夫妻就要同甘共苦,就要面对一切!”青娘摸着宁榴的脸,认真回答。

  “你,你,你……”秀才娘子指着宁榴,一张脸全是红色:“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你还这样对我,你就该在牢里坐上几日!”
  “绿儿说的对,不过这也是常事!”喜儿听到绿儿的话,急忙帮着绿儿填补。青娘浅浅一笑:“我没说你们扯谎,我只觉得,在这做使唤人这样好,只怕人人都要争着来呢!”

  青娘和宁榴,也就听听就算,并没当真。此刻听到张二婶这样说,青娘迟疑一下就笑了:“这件事,朱家那边不是早就撂开手了,不然我们哪有这样的日子过。”

  宁榴打个哈欠,满面笑容地瞧着青娘,此刻瞧青娘瞧的更仔细了,宁榴很喜欢青娘此刻面上没褪去的红色,有一种难得见到的娇羞。
  郑明德不由笑出声:“自然不用!”绿儿提着食盒走进来,王婆子接过食盒,往桌上放着饭菜:“奶奶和爷先吃饭罢,吃完了,什么话不能说?”

  知县被问的无话可说,索性拿起惊堂木又是一拍:“都给我跪下,都没有学过礼吗?这样刁民,就该重重打了。”

  “二爷说,若回来,那边的妻儿也要跟着一起回来!”
  这时门上传来轻轻地敲门声,这是谁?谁又会来看自己?青娘满面疑惑,但还是把门打开。

  黄婆子已经道:“还请往这边来呢,有太湖石结的假山。”青娘和黄婆子往前走,秀才娘子跟在后面,算着自己家要得到的好处,眼都快笑眯了。

  “王妈妈?”郑明德已经认出这就是当日母亲身边的心腹婆子,激动之情难以言表,把宁敏交给青娘,面色激动地说。王婆子眼里的泪吧嗒吧嗒地流:“德哥儿,这都七八年了,从太太过世时候,我就……”
  朱老爷瞧着青娘的腰身,这么一把小腰,握在手里,听她娇|喘,真不知是何等滋味。

  郑大奶奶没想到丫鬟竟这样沉不住气,郑大奶奶定定神,伸手就往丫鬟脸上打了一巴掌:“你胡乱嚷叫些什么?”丫鬟被这一巴掌打回魂来,虽然脸还疼,但眼睛已经清明了,丫鬟小声应是,这才用手捂住脸瞧向郑太太的画像,眼里的泪竟似要往下坠落!

  灵前还点了烛,还有小厮模样的人在灵前,青娘眼里的泪顿时落下,一颗心纠在那里,全是疼。
  郑大奶奶听到郑明德这话,心里一块大石放下,三老太爷倒不意外郑明德会这样说,就方才郑明德和郑大奶奶那剑拔弩张的样子,郑明德会答应继续把儿子过继出去,才是怪事!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青娘已经恢复的和平常差不多了。不再是刚听到消息时候的如被雷击。报信那个人说的虽不详细,可青娘听到那不详细的几句,猜到这事八成是和张秀才有关系。宁榴来的时候,投的可是张秀才。

  郑明德轻轻拍一下王婆子的肩:“只要她们再敢做第二……”

  郑明德正要掀起帘子下去,青娘已经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我还忘了问你呢,你们家里,有多少下人?”

  郑大奶奶急忙用帕子点一下唇角,对郑全媳妇笑着解释:“琴儿请的这个先生,着实……”

  当年若没有郑四叔,郑明德也熬不过去,郑明德安抚地拍拍郑四叔的手:“四叔这话说的,就让做侄儿的无法接了,若没四叔,做侄儿的只怕早就没了命了!”
  “阿侄,你也别那么生气,侄媳妇的顾虑也是有的,不过侄媳妇,你要晓得,别的事我不敢担保,这件事我还是敢担保的,孩子送到你身边,就是你的,你怎样对待,谁也不会说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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