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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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嫂难当》

 日光透过窗子的缝隙照进室内,帝君同她躺了这些日子,头一次起个大早。婚期临近,凡事不能全交由流封打点,帝君终究还是要亲自去看一看,敲定流封不能拿主意的事。。

  她从这件事里看出两个问题,黎国王宫的卫兵,不大尽职,壳子她钟情的青年,不够爱她。

  帝君捧了卷文书在手翻看,右手提着一支朱砂笔,不时往文书上画条横线,或画个圆满的圈。细碎的日光透过桃林照在他面上,勾绘出一个完美无暇的侧脸,线条柔和中透着坚毅。

  飘在月亮旁边的乌云忽的散去,流封仍是红着脸去寻如厕的地儿。

  她在十万分的纠结中继续下沉,若是幻境中的人是小鱼精或流封,她怕是早就欢呼雀跃的乐开了花,毫不犹豫的顺着水流飘过去。可是他是初微,哪怕只是个幻境,桃华也不敢靠近。

  似睡非睡的人蹙紧眉头,煞有介事的喃喃辩解,“我不是星归,我是桃华,是桃华。”

  瓷骨似忍受了极大的痛苦,握紧拳头,断断续续道:“帝君他……快不行了…上午流封来求我找帝君,说是帝君吐血后下落不明,我猜想……他是要羽化了……”
  桃华觉得自己活的很累。累的闭了眼睛便再不想睁开。她抱着季霖的尸身呆坐在桃林中整整一夜,百里的桃花将林间堆成了个红色的坟包,飞花旋绕漫天。直到第二日朝霞遍布仍未停息。他守了桃花坞三万载,只听得桃华的声音,连面容都无法窥见,匆匆说了两句话后气息全无,至死仍惦念桃华的安好。

  她的仙阶是最末位的下仙,会的只是些寻常的法术,仅凭她的半吊子修为,两下里分心,根本应付不来。几天过去,整个人都黑瘦了一圈儿,眼睛倒是显得大了几分。

  眉心突突跳两下,黎里仔细琢磨初微的神态,摸着下巴道:“兄台这是作甚,我妹妹她……”
  毛毯子一般乌黑浓密的发被风吹开几缕,不耐烦的荡在初微的白色衣袂间,如穿云的月。初微动动身子,“我辟谷许多年了,对食物的味道不大敏感。”似思索了那么一瞬,又好像不曾思索过,终是对桃华道出此趟前来的原因,“新收的徒弟走丢了,南里的屠苏仙君说瞧见她往你的桃花坞飞,我便过来看看。”

  一路追风掩月,衣裳上的水珠不知滴了多少滴。初微推开碧连殿的大门那瞬有些心急,大门撞上墙壁的动静响彻整个碧连殿。生生将好容易睡着的使女给吓得醒了困。

  而初微,他是仙界的帝君,决计不会让仙界为魔界嘲笑,所以回回魔族来了战帖皆是他出去应战。
  耀眼的白光从帝君指尖迸发而出,先是豆大的一团,不过眨眼的功夫,已蔓延到整个离钟罩内,渐渐将帝君笼罩起来,只能隐约看见他飘逸的身形。帝君好听的嗓音在结界内流转盘旋,“我的帝后,自然长得不错。”漩涡状的气流低声鸣响,似一首上古歌谣悠扬艮长,曲调温和却隐约透着肃杀之意,“啪”,离钟罩应声破碎。

  帝君生的好看,眉眼精致如画,这是三界所有女子都知道的事,哭天喊地要嫁给帝君的女子多到数都数不过来。她比她们都幸运,能够离他这样近,若没有这个结界,她甚至还能摸到帝君的衣裳头发。

  桃华喝完了一盏茶,帝君抬手又为她续了一盏,面上嗪一抹浅浅的笑,道:“还是不爱吃甜食,水君府上的糕点口味都有些偏甜,你尝尝别的菜罢。”
  她放心不下,怀疑她家公主得了甚失心疯之类的怪病,只得去同她家公主关系最好小世子说叨说叨,“公主自打从轩山回来后便不大爱出门,五日间不过出门一次,到了门边嫌太阳晒又退回了房间里头,且时常一个人对着书册子笑个没完。”

  桃华摸摸干涸的眼眶,又道:“拿他来抵玉佩,如何?”

  无妄挑眉“啧啧”两声。
  他不动声色的看一眼内室,从众仙欲说还休的眼神中,他大概懂得了一些甚么,但懂的不够深刻,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才能全部悟透。

  若说桃华是棵菩提树,瓷颜便是树底下拿着锯子的伐木工人,若说桃华是只自由自在的飞鸟,瓷颜便是街头巷尾贩卖鸟笼子的小商贩。反正,瓷颜是桃华上辈子最深恶痛绝的一个女子。

  空气恍若凝固住了,纷落的繁花停在半空,桃华终于昏厥过去。
  瓷颜的哭声穿过他的耳朵进到他的心里,一下将他的心揪住了。他一壁为瓷颜的话心惊,一壁为自己的失职自责。他身为瓷颜的哥哥,竟连她喜欢谁都不知道,可眼下初微已喜欢上了桃华,哪怕他出面撮合初微和瓷颜,也不见得会成功。

  半杯水下肚,桃华迷着眼睛摇摇晃晃趴在桌上,脸色渐渐泛红,连耳朵根都红透了,险些将手边的茶盏拂下去。眼见她豪放的饮一口水后趴在桌上半天起不来,脸上红扑扑的似涂了胭脂,初微终于觉出不对劲的地方,光喝水没这么大的反应,她喝的,八成不是水,是酒。

  青衣小哥简直开心的要飞起来了。他今年已五千岁,算是神仙中新长出的一辈,年轻又有活力。自打他出生还从未看帝君赴过甚么宴,平常的宴会倒也不说了,哪怕是帝君自己每百年的寿诞也是仙界的众神仙张罗着办的,帝君从未到过场。他亦记得八十年前帝君同魔族打了胜仗,如此大喜事自然要设宴庆祝,庆功宴一连摆了七七四十九日,帝君没到场一次,还是他父君出来救场招呼三界来的宾客,四十九日之后他父君回家,累的俩胳膊都抬不起来,人都憔悴了一圈儿。

  再回到搭建火锅台子的桃树底下,初微已不见了人影,火锅下燃着的煤已然烧尽,暗灰色的煤灰被风卷着刮在暮色里。

  桃华庆幸她的腰足够柔软,能受得住眼下这个姿势,若再过些年,她的腰力老化了,帝君再想用这个姿势亲她,估摸得费点力气。她全身的重量皆担负在帝君的手臂上,如此困难的姿势下,帝君并未打算停止,反而吻得愈发用力,桃华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将凉月剑擦的锃亮,连剑鞘也仔细的来回擦了三遍,目送初微的祥云消失在九重天际,一颗心惴惴不安。
  良久后,瓷颜终于弯下身子,结结实实行了个觐见的大礼,将下嘴唇咬的发白,脸上却是涨红一片,盯着桃华的脸一字一顿道:“下仙,拜见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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