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奴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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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奴文章》

 “你说得对,这一曲折是被本官忽略了。玉珠的事情除却你我,李元碌,君上之外,便就是王后娘娘了。你,本官自然是信得过的,君上为天,不会对此事费心思,李元碌是在君上跟前当差的人,自是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那么,此事,也就只有王后娘娘了。”。

  上官淳耳后背突地生了凉意,她为太医院侍医,手通医术,而宫大人又是北周的上大夫,无论如何,与她之间隔得太远,若非不是亲近之人,怎么可能会一心想要替宫家洗净谋反清白。

  上回宫家诛灭之时,她还未有来得及体会一番这天牢的滋味,如今这机会却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她对着君上一叩,高呼了一声,“罪臣上官淳耳,谢君上天恩,君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淳耳心下微微冷笑了一圈,想来曲夫人娘娘之所以能忍着风美人在眼皮底下坐稳位置,便就是风美人的这性子,的确能替曲夫人娘娘规避一些风险,位重招人嫉,有人在其间隐隐抗衡也不能不说是衡量了一些的风险。

  “那一记棍棒的力道倒是拿捏得极为好,若非不是本王身负些功夫,怕是受之不住。”君上的这一席言语说出口,前一句她隐隐感觉君上说得有些嘲讽,后两句却好似多了些赞赏之意味来。

  “君上。”李元碌膝头跪地朝了君上轻唤了一声,方才小顺子前来回话,八百里的加急文书又送上了一封。

  李元碌听得正阳宫的门槛响,回转头来,却见着上官淳耳面色发白地出了来,他心中一惊,这是怎么了,上官大人怎地进得门去一趟,便就是这般的面色,他不由得叹息,他的上官大人哎,请上官大人来这怒气未平,只怕是又挑起君上的怒气了,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上官淳耳着了一身碧绿束腰身冰绡丝制宫衣,发际绾得齐齐整整的,身后跟的依旧是背着药箱的小李子。

  御前侍卫是在他御前的人,谁不知晓他看重上官淳耳,只要上官淳耳吭上一声疼,他们就不会下狠手,哪曾想,上官淳下可真真是给他长脸,连吭都未吭上一声。

  谋取她的命,那么,上官淳耳唇线勾陈了一抹肃杀,她就一并将整个祁家覆灭,来报整个宫家之仇。
  她抿了唇线一笑,并不跟着姜太医多有恼怒,自搭了袖口在背后,往着自己的桌案而去。

  “公,公子,这钱财会不会打赏得太多了些。”上官淳耳脖子伸得老长,看着掌柜地将那金锭拿着走远。

  上官淳耳眼色极淡地看着姜太医离去,小李子缓步凑近了上官淳耳的身侧边,轻声开了口,“大人,姜太医如今怕是受了良美人娘娘的重用,要不要奴才前去询问小木子两句?”这才不过月余的功夫,姜太医以为就能爬上了上官大人的顶头上了?
  君上眉前一挑,上官二字?取其字面上的意思,官上者,便就是……君上不由得哑然一笑,“上官为宫,也亏了你才想得出来,那么,本王所猜之事,的确是合乎常理,你的身份确为宫家的人。”

  君上微微一咳,怎的对着这样的男子生了另类的心思,莫不是他长年手心沁血,砍杀手足下,便只能得之这般的动心之意来?

  方才委实是有些吓人,她句句都是指明君上为贤君,为何眼下那句却是不受用了,也不知是何缘由。
  上官淳耳收好了桌案间上头的笔墨,瞧了一眼正对着自己手里医书有些走了神智的姜太医,唇线一勾,看来姜太医的确是在暗暗谋划着什么事。

  “娘娘。”晴竹姑姑自掀了厚实棉布帘间进了迎春殿,王后娘娘绾得齐整的鬓发间是印上来的玉白手指,她怎的也如此多愁善感起来,身为祁家的嫡长女,无论在何时,何地,她都不允许自己有一些的差池。

  要接李家自去接便是,不要把曲家给拖下水。李家居于曲家之后,想要两厢联合,也得看有无利用的价值,李家不是最崇尚利用价值论,如今知道何为搬起石头砸上自己的脚了吧,也不怕疼得慌。
  她听着祁代莹的这一声声地悲泣,其实心下里却是满满地无奈,对于君上来说,祁代莹的确是一位只爱君上的王后,只是可惜的是,祁代莹她姓祁,只要姓祁,就注定好了只有这般的命运,只要姓祁,就是宫家的宿敌。

  毕竟这是一个牵扯甚广的地方,又加之曲家对这王后位虎视眈眈,他们不会自掘了坟墓,王后娘娘之所以会动她上官淳耳,不外乎是怕她与曲家有所牵连,非我族类,其心必殊便就是这个意思。

  李良娣啊李良娣,这一回可真正是害死了他。自己个儿的肚子不争气,还偏偏想要些其他的法子来让着自己怀上孕,眼下里却是连他都给拖进了水里。
  小李子俯着身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锦盒,却是摇了摇头,“大人行事,总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奴才虽则并不知晓大人您方才那般动作是何意,但奴才以为,大人这么做,必不会是错的。”

  棍棒伤分轻重,重者,皮下沁血,骨头碎裂,恐有性命之忧,轻则,便是如同君上这般,轻微擦伤,淤青残存。

  上官淳耳麻溜地掀了熬煮药汁的壶盖,她忍不住地念了两声作孽,想她一介大夫,救命之余还得一并兼着夺取别人的性命。

  也好,反正男宠一事古人也开过先河,他前些日子不过全是在仗着身子的男子气作祟,如今弃了这些,浑身便也就轻松得多。

  上官淳耳险险喊出她不是小家子气,只是从未有见过那般大的金锭子罢了。但话到嘴边,只得小心地回答,“回君上的话,微臣小时家境清贫,如此大的金锭子便是堪堪从未有见过的呢。”

  她就是在置问祁王后,祁家做得出来的事情,她上官淳耳又有何不敢说的。从君上的口里她隐隐约约听出来,当年宫家谋反一案,其实背地里同着祁家有关。祁家那时送的书信,怎么会在风头正甚之时,到达了先君的桌案。
  上官淳耳微微抬起头瞧了各宫娘娘们一眼,又低下了头去,如今曲夫人娘娘一去,祁王后的权柄又回归了吧,于此才会朝着各宫的娘娘们这般吩咐着。诚如她所说的,君上卸祁王后的权柄之意,就是祁家的手伸得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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