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意外来客
银河幻想 > 红楼梦之意外来客 > 红楼梦之意外来客
字体:      护眼 关灯

《红楼梦之意外来客》

 室内一时安静了下来,一直被当做了局外人的孟娇懿终于有机会挤进来说话,“母亲,四爷重伤未愈,精神不济,您一路也甚是劳累。不如我带你们各自回房安置,让四爷好好休息。”。

  萧靖北看着芸娘未戴任何饰物的秀发,便从芸娘手中拿起玉簪,轻轻插到她乌黑的发髻上。只见在清冷的月色下,芸娘整个人笼罩着一层的神秘的、朦胧的光芒,她莹白的脸庞泛着微微的红晕,一双水蒙蒙的眼睛晶亮动人,黑压压的发髻上,莲花造型的白玉簪越发增添了她的光彩,显得端庄圣洁;刚刚哭过的鼻头微红,嘴唇光泽红润,此刻唇角微微翘着,又显得娇俏可人。萧靖北一瞬不瞬地看着,只觉得哪怕是月宫中的嫦娥只怕也不过如此。他忍不住拥紧了芸娘,喃喃道:“芸娘!芸娘!芸娘!萧某何其有辛!何其有辛!我今日实在是太欢喜了,似乎从未有这般欢喜过……”说罢,又面带祈盼地问:“芸娘,你……你欢不欢喜?”

  宋芸娘放下手里的砖,伸手捶了捶酸痛的腰背,湛蓝的天空下,一行大雁正排着长队向南方飞去,芸娘的思绪便也跟着这群大雁飞向了遥远的家乡……

  许安平仍穿着一身盔甲,风尘仆仆。他的脸黝黑而消瘦,身形疲惫,眼神黯淡而消沉,不见以往的勃勃生机和昂扬的精神状态。

  萧靖北轻轻将他扶起,震惊地看到他的左眼上深深插着一支箭矢,右眼睁得滚圆,眼角下流有一滴血泪,已经干涸,伸手一探鼻息,却是早已气绝。

  芸娘恍惚了下,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已不是宋家小院里那个待字闺中的宋娘子,而是萧家的新妇。

  东方地平线上,火红的太阳慢慢探出了头,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城墙上时,宋芸娘发现城墙上干活的人比之前多了数倍,真就如蒋百户所说的,只要是能够动弹的都来了。在挤挤挨挨的人群中,芸娘意外地看到柳大夫也在弯腰吃力地搬着砖,他花白的须发在风中凌乱飞舞,显得格外凄凉。
  老工匠不禁摇头苦笑,宋芸娘哭笑不得,伸手去拍许安文的脑袋。许安文灵活的身子一矮,脑袋一缩,躲到老工匠身后,“芸姐姐,别打,这聪明的脑袋可别被你给打坏了,那就做不出糯米砂浆来了。”

  只隔了一层薄薄墙壁的正屋里,萧靖北正在和柳大夫寒暄。萧靖北本是习武之人,听力甚好,此时正屏息聆听隔壁房里李氏和芸娘的谈话,芸娘的声音太过细小,李氏的声音太过低沉,却只听到耳旁柳大夫有些呱噪的声音,萧靖北便有些烦躁。

  正在为难之时,宋家隔壁的张氏出面解困,她大度地提供了自家的住房。于是,所有女眷包括宋芸娘都住进了许家,许家成了妇女的天地,宋家却是男子的天堂。萧靖北如愿以偿地住进了宋芸娘的房间,虽然里面并没有芸娘。柳大夫则带着他捡回来的老婆回了自己的家。
  宋芸娘怔怔地跟着父亲走入厢房,宋思年带上房门,小声地问:“芸娘,我问你,你是不是对萧四郎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萧靖北和王姨娘闻言一愣,之后都神色一松,不禁佩服李氏的老练和镇定。萧靖娴却暗自心惊,她的一双手抓在床单上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忍不住抬头看向李氏,神色反而镇定了下来,“母亲,张家堡自年前与鞑子一战后,青年男子死伤众多,剩下的也大多被王大人强配了寡妇。现在堡内没有婚配的男子,都是当时连寡妇都不要的歪瓜裂枣,唯一一个还过得去的徐文轩,也被那万巧儿定下了,母亲……”

  他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生平第一次拿刀,就杀死了人,还不巧正是县令老爷的小舅子。杀人后,徐文轩本被满心仇恨的县令判了斩首,徐文轩的父母几乎散尽家财,上下疏通,这才改判了充军。充军的路上,他一个文弱胆怯的少年被几个如狼似虎的士兵押送着,若不是徐富贵一路相护,只怕早已命丧九泉。
  殷雪凝简陋的灵堂上,钱夫人略略露了个脸便借口身子不适回房歇息去了,萧靖娴更是从头到尾没有出现。王远倒是出来寒暄了几句,还似真似假地掉了几滴眼泪。其他的仆人都是神色木然,充分显示了殷雪凝在这个家中毫无轻重的地位,只有那个忠心的丫鬟蔓儿在真正的哀恸。

  “你们是长公主府里的?”蒋百户看向萧家几人,眼睛却有些不敢直视。一旁的王小旗忙拉蒋百户的袖子,“蒋大人,是前长公主府……”

  荀哥儿他们早已关上了院门,一群嘻嘻哈哈地小孩子挤在门口,头叠着头,透过门缝往外看。
  王远看到萧靖北,露出了笑意,“萧小旗,方才我和夫人聊起了建娘子军的事情。我想,女子虽然气力不足,但是大多沉得住气,静得下心,不如选一些优秀的担任鸟铳手,发挥他们的长处。你看可行吗?”

  萧家小小的正屋里,也挤满了人。柳大夫和荀哥反而只能站在门外,一边用力拉住扭着小身子、一个劲儿的要闯进屋内的萧瑾钰,一边伸着脑袋往里看。

  柳大夫也觉得宋思年此言很有道理,便又捋起了胡子,他突然看到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荀哥,此时室内已是昏黄,荀哥的一双眼睛却显得越发明亮。柳大夫看向荀哥,“荀哥儿,我问你,你对诗书的记忆没有了,不知你能不能学医呢?”
  萧靖北手忙脚乱地给李氏倒热水,王姨娘也固定好了遮窗布,结束了和室外寒风的斗争,抹着眼泪走过来给李氏抚背,边哭着说:“姐姐,你不要忧心,柳大夫说了你这病可以治好,你要静心养病,不要东想西想才是。”

  士兵见宋芸娘脸上关切之意甚重,知道她一定是萧靖北至亲之人,便恭敬地说:“萧小旗现在正在教导士兵们如何操作鸟铳。萧小旗说,他一定会操练好这批鸟铳手,增强防守力量,务必守住张家堡。请你们在家里安心等待,不要随意外出。”

  靖边城的刘守备对刘青山的视财如命也有所耳闻,便对这番说辞深信不疑,再说,刘青山弃城投降,就算不死也会受到严厉惩治。刘守备没有过多追究此事,他不但大大褒扬了以严炳为首、奋勇杀敌的一群官员和士兵,还报请上峰,建议任严炳为张家堡的新任防守官。
  却见厢房里靠着窗边的一张炕上,两岁的齐哥儿穿着红色小袄,小脸睡得红扑扑的,睁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正坐在炕上哭着四处找娘。许安慧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将齐哥儿搂在怀里安慰,一边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边放心地说:“没有烧,看来柳大夫的药很有疗效。”

  许安平思前想后,只觉得对芸娘又气又恼又羞愧,便忍下一颗心没有去同芸娘告别,而是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许家小院。

  “对了,我记得当时你父亲并未卷入那场贪墨案,为何你也会来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芸娘开口问道。

  李氏哭笑不得地看着钰哥儿,心中明白,刚才钰哥儿那番话,除了最后一句,只怕前面的都是萧靖娴教的。她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萧靖娴,却见她装作没事人儿似得,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李氏不禁在心中微微一叹,她毕竟是在宅斗中身经百战之人,萧靖娴这么一点子小小的伎俩岂能瞒过她的眼睛。她和颜悦色地说:“钰哥儿,看你这张小花脸,让姨奶奶带你去洗一洗。”说罢,冲王姨娘使了使眼色。王姨娘自然心知肚明,她恨恨地看了一眼萧靖娴,抱着钰哥儿出了正屋。

  宋思年盯着芸娘看了半晌,终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李氏听得神色变幻,阴晴不定,她怔了会儿,叹了口气,方道:“这芸娘也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女子,敢靠一己之力,支撑起一个家,为了父亲和弟弟,都不顾及自己,倒真是让人从心里疼爱。”想了想,却神色一黯,“只是你们将来的子孙,仍要袭替军职……”
  “哦,不好意思。”青年男子讪讪地放下了玉簪,对萧靖北微一颌首,歉意地笑笑,便低头看柜台里的其他饰品。

『点此报错』 『加入书签』